第2章 葬禮[第1頁/共4頁]

這一塊也都靜下來了,冇人再在仆人家會商這些話題,即便這個仆人僅僅是方纔成年。

宿世的哀痛和這一世的沉著垂垂融會,顧寧遠已經不是當初阿誰還未生長的十八歲少年,這是他對母親最後的告彆。

可留下的是一個十八歲的兒子和一大筆財產,另有顧氏目前群龍無首的近況。

此時差未幾是中午,雨越下越大,四周的來賓都撐著傘,隻要顧寧遠一小我孤身站在雨裡,雨水滲入了他的一身玄色西裝,順著鬢角的烏髮和眼角流了下來,莫名地像是眼淚。

顧家外院的大門開著,來往的車輛絡繹不斷,穿戴黑西裝的男人和戴著紅色紗花的女人撐著傘,走進為顧律和秦姝搭建的靈堂。

顧升滿是個老狐狸,一貫喜怒不形於色,可此時也忍不住笑了,遮不住的滿臉褶皺。

沈約比他小十歲,在恰是意氣風發,該享用人生的好時候死去。顧寧遠去他的墓碑前看望他,墓碑上貼了一張照片,不像是普通人正對著鏡頭笑,而是偏著腦袋,隻暴露一個表麵精美的側臉,鳳眼微挑,稠密纖長的睫毛落下一片暗影,如天鵝普通細緻美好的曲頸,像是在低頭和順地看一束素淨的花。

車外是細雨漫漫,長街十裡的送葬儀隊,車裡倒是暖意融融的喜氣。

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句話還未說完,就被不遠處的顧升全一聲咳嗽打斷,顧鴻捏緊了手掌,轉頭看著父親的神采,退了兩步。

等棺材終究入了土,顧寧遠就跪在泥地裡,往剛纔鋪上去的青石板上磕了三個響頭。

這朱門世家,有錢有勢,卻哪有半點親情情分可言?

顧寧遠在沈約生前不太體味他,身後卻尋了無數質料,一點一點從過往的筆墨和旁人丁中的描述裡描畫出沈約這小我。

他彷彿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微微偏過甚,眼裡掠過一道鋒利的光,那是一個警告,卻轉眼即逝,下一秒又看不到了。

不管如何,他這一輩子也是欠著沈約的。

在中間會商的女人抬開端,細心打量了一眼跪在靈堂正火線的少年。

顧寧遠纔剛把因為覬覦顧氏而讒諂他的鄭家和孫家逼到停業,乃至把人投入監獄,至於鄭媛,阿誰詭計撞死他,最後卻誤殺了沈約的瘋女人,顧寧遠直接送她去了天國。

下一刻,他就醒在了父母雙亡的這一天。

顧升全拄著柺杖站在背麵,身邊恭敬地跟著顧鴻,漸漸地扶著他上了最後那輛裝潢著白花的車。

顧寧遠半闔著眼,臉上可貴呈現了一股糾結,卻又垂垂安靜。

顧鴻走在一邊,嘴角有壓也壓不下去的笑意,挑著眉毛看著這個昔日的顧家大少爺,順手拍了拍顧寧遠的肩膀,不痛不癢地安撫了幾句。

“走吧。”顧寧遠看了眼大廳裡還在扳談的世人,輕聲道:“該讓爸媽入土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