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翻雲[第1頁/共4頁]

何德白眼以待，轉過甚去不看何湛，說：“你來乾甚麼？看我笑話麼？”

何湛走進祠堂，就見何德跪在祖宗牌位麵前涕泗橫流，哀聲說：“孩兒不曉得會如許，我不想的。是孫北...孫北說不會有事的，向來都如許。孩兒曉得爹總嫌棄我不頂用，急著做出點事蹟，讓爹歡暢。孩兒也冇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亂子...”

何德目睹何大忠要動真格，趕緊跪著直叩首，哭道：“孩兒再也不敢了！孩兒知錯了！孩兒再也不敢了！”

何湛回南閣子今後便一向躺在床上睡覺，從黑暗中閃現的滿是忠國公府苦楚的氣象。若說他上輩子另有甚麼遺憾，冇能保住忠國公府，算是此中之一。

何湛拿些傷藥，就往何德的東閣子去了。來時，何德還趴在床上，大夫剛給他措置過傷口，氛圍中滿盈著濃烈的藥香味。他疼得汗水涔涔，擰著眉頭低聲痛叫著。

寧華瓊也知是何德犯了錯，這頓鞭子該挨，可打在何德身上，比打在她身上都讓她感覺痛。外頭傳來何德一聲一聲撕心裂肺地痛叫，那鞭子每抽一下，寧華瓊就驚得顫抖一下，眼淚止也止不住，一張風華絕代的臉儘是慘白和驚駭。

當初何湛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還曾為何德求過情，但當代，討情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他何湛算不上甚麼好人，這麼多世，死在他部下的亡魂很多。他手上不潔淨，可再如何不潔淨，他也有底線。

何大忠大口喘著粗氣，瞋目橫眉，看著跪在地上抽泣的寧華瓊和何德，被肝火衝昏的明智總算返來一些。何湛見何大忠稍稍鬆了手，從速奪過他手中的刀，棄置一旁。

此次他必然要先發製人，毫不能再處於被動的職位。

以後何湛回南閣子洗了一把臉，顛簸的水麵倒映著他的麵龐。冰冷的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滑下來，讓他狼籍的思路垂垂安靜――機會不對，但還能對付。

可一旦老虎被拔了利牙，將其殺死便易如反掌。

何大忠將肝火轉衝著寧華瓊宣泄：“一個不頂用，一個不成才，他們就是叫你給慣的！”何大忠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的寧華瓊，再看看何湛，愈發恨鐵不成鋼，氣哼一聲，負手走出祠堂。

“我來看看大哥。”何湛繞過屏風，雙手交握，淡淡地看了看何德半露的背脊。

那段日子，忠國公府像是處在水深熾熱當中。原覺得隻要保住了命，忠國公府還會有東山複興的那一日，總算還留有但願。可寧華瓊等來的倒是何大忠和何德於天牢內懼罪他殺的動靜。當時寧華瓊連跪數日，已是孱羸不堪，聽聞此動靜後萬念俱灰，當即暈了疇昔，以後她臥榻數月，鬱鬱而終。而雪娘早在何大忠他殺的那日便吊頸他殺了，到最後全部忠國公府隻剩下何湛和何楚兄妹兩人――何湛被髮配邊陲，何楚被指給敵國官員做了個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