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壓宅[第1頁/共5頁]

鮫人之膏脂……謂之奇珍。

說罷，她開了門，像牽沉迷途淋雨的羊羔普通，將師清漪牽了出來。

洛神幽冷的聲音悄悄響在狹小的水域裡：“鮫人大略分為兩種。我們常說的鮫人膏脂入陵為燈，說的便是白鮫。白鮫居於南海，男女皆貌美，其眼能泣珠。”

一疊的聲聲響在耳畔，又跟著那歌聲散得遠了。

洛神則看著她,眼底藏了通俗和順的夜。

大門關上，兩人共執一傘入了院子，師清漪渾身透濕，偎在洛神中間道：“我是病了麼？那邊醫館的掌櫃的給了我幾帖藥，我不曉得這都是甚麼。”

師清漪聽了幾句，感覺有些頭疼，腳步踏實地持續走。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她來到一座青瓦白牆的院落前，大門緊閉，上麵掛著銅鎖。

蕭言道：“本來我們都在船上，等我反應過來，我確切是在水裡了，但是我都不曉得本身是甚麼時候跳下來的。”

衝鋒艇緩緩靠近石壁，石壁上鑲嵌的黑鮫骨架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如異化石般與石壁融會為一個團體。很多暴露顱骨，手骨，少數幾架藏得深的模糊暴露了鉤狀尾骨，尾骨上分出很多骨刺，上麵的倒鉤竟都還在。

洛神不說話。

洛神道：“我出去了幾個時候。”

水域越來越狹小，四方石壁上群骨凝固，傲視著他們一世人，如同沉默的修羅天國。

“師師。”

甚麼年間？

這類事竟也胡塗了麼。如果尋人去問，怕是要惹人笑。

“之前在地下見過那種長明燈，裡頭灌的就是鮫人的油脂,千年不滅。”雨霖婞悄悄咂舌：“不過瞥見這鮫人的骸骨，還是頭一遭。”

千芊眯了眯眼：“把耳朵全數挖出來呀，不就甚麼也聽不到。”

蕭言從速一把捂住耳朵。他大抵是想如果那些東西的歌聲能夠讓人產生幻覺，還不如一早就捂住耳朵，有備無患。

跑過來的那人穿戴一襲青袍，頭戴方巾，拳頭裡正攥著甚麼。師清漪茫然地望著這中年男人，彷彿是在辯白他究竟是誰。

雨越下越大，師清漪感覺有些冷，不由得蜷了蜷。院落探出的杏花被雨點子打下來，紅色花瓣龐雜地鋪在泥中，像折翼的白蝶積在她靴子邊上。

清幽渺遠的聲聲響起來了，低低吟唱，夢話般鑽入她的腦中。

師清漪墮入沉默。

洛神手指在她額邊悄悄一點，笑著搖了點頭：“這是抓給我的。”

洛神的臉容在這雨霧中更顯清雅，悄悄道：“想淋壞了纔好麼。”

師清漪表示他沉著：“我曉得，你說的是真的，但是你看到的統統都是假象。黑鮫擅歌致幻，那全都是你的幻覺。這裡這麼多黑鮫骨，說不定水底下正藏匿著活著的黑鮫。”

“……清漪。”

“噓，錦衣衛的那些爺爺們可惹不得，若想保住腦袋，閒話莫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