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神經[第1頁/共4頁]

在這張圖的左頁，濯川當時記道：“本日我教她寫岸上的筆墨。她總說我說的話，是岸上的話，寫的字，是岸上的筆墨，而我是岸上的人。我感覺她這說法非常風趣，不知不覺，竟也跟著她這般說。我是岸上人，她是水中人，一向都是魚尾的姿勢，不便坐在椅上練字，我隻得擺上矮案，讓她趴在池邊寫，這般她應是會舒暢些。她以往未曾用過羊毫，拿著羊毫左看右看，非常獵奇，我在旁給她研墨，她瞧見了，也要一試，隻是學著我捏著那墨條磨了幾圈，不得方法，我隻得握著她的手，帶著她磨。”

洛神道：“好。”

她頓了頓,神采當真地接道：“但是在畫你酒醉這張畫時，我並未將你當何為麼詭物，實際上在那之前，我心中早已未曾將你當作詭物對待了，隻是出於風俗，我仍在這一冊的詭物譜上記錄你。厥後我翻閱詭物譜時，發覺你的很多圖與那些詭物混在一冊，這才後知後覺不當，今後未曾在這詭物譜上畫過你了。”

魚淺持續往下翻，中間兩個大燭台的目光跟從魚淺翻頁的手，瞧得細心，發明前麵很多圖視角特彆。

兩人悄聲說罷,各自端方身子坐在脈晶石畔。

濯川低頭看著那張圖。

洛神麵無神采。

師清漪想到此處，實在感覺委曲，又有些氣，悄悄伸手疇昔，在洛神腰上輕掐了一記。

她忙著替魚淺廓清起來：“魚騙我次數未幾，也皆是有啟事的，就似她明顯身有初鱗，能夠隨時化為人腿，先前卻仍一向在我麵前保持魚尾的狀況，隻是想讓我常常抱著她走，或是揹著她。她心中不怕，卻說怕一人睡，也隻是想找藉口與我睡在一處。撤除這些，她甚少騙我。”

洛神幽幽瞥了師清漪一眼。

師清漪目光亂飄，也問：“你如何了，怎地俄然說疼？”

此中有一張圖描畫了魚淺的睡顏，隻見畫上的魚淺側躺著，銀髮放開在枕間，身上蓋著被子，一隻手臂露在被子外頭，部分銀髮纏在她手臂上，那手臂上纏著一個紅色臂箍。

師清漪：“……”

“……是。”濯川誠懇交代。

魚淺並不知師清漪偷偷掐了洛神的腰身一下，忙體貼問道：“洛神你怎地了，那裡疼？”

冇成想當個燭台，另有這般好報酬。

濯川一臉茫然地瞧過來：“甚麼是……坐骨神經？”

濯川常常畫到魚淺時，筆法都極細緻，描畫起來更是謹慎翼翼。

師清漪坐在邊上，目光似有似無地往魚淺手中的圖冊飄去，再收回來。

“她這般練字練了一陣，手上不知何時沾了墨，連那墨跡蹭到了臉頰上，亦無所覺。我讓她莫動，在池子裡浸濕了我的手，替她擦去麵上墨跡。她便乖覺不動，隻是瞧著我，任我擦拭。她平素極其白淨，現在麵上沾了墨，對比非常顯眼，我盯著她，一時也不知是因著她麵上被墨跡弄臟了，還是因著我心中感覺她都雅，忍不住多看了一陣。她的確非常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