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1頁/共4頁]

“無妨！”韓奇想了想，卻發起道，“韓某大膽有個發起，隻願女人不嫌我冒昧。”

饒是寶釵平素沉寂，此時也不免吃驚。馬道婆竟在這節骨眼上犯了事不成？是偶合，還是有人暗中把持？

這也不失為一招妙棋，既然世上的女子都是要嫁人的，那麼嫁誰不是嫁呢？可貴韓奇確切看上了薛家和她薛寶釵，想來婚後舉案齊眉，亦不會有太多尷尬之處。隻是寶釵心中仍有太多不甘，從未想過婚姻之事，更不肯如許將本身的畢生草草交支出去。至於私定畢生，有違禮教甚麼的，寶釵兩世為人，洞徹世事，故而倒在其次了。

寶釵細細咀嚼這話裡的意義，明顯張嬤嬤大哥的人，也很清楚關頭地點，史老太君並非必然是思疑寶釵暗中謾罵賈寶玉，再趁機賣好，而是她始終對賈寶玉和林黛玉的婚事放心不下。韓薛兩家聯婚，雖不能直接廓清前者，然隻要明著退出賈寶玉之爭，也就不清自清了。

寶釵未說話間，張嬤嬤卻已經搶著說道：“韓大爺智計過人，現在我們女人識人不明，被那姓姚的反咬一口，也隻要韓大爺能替我們女人廓清了！”

韓奇本來有恃無恐，此時見對方態度倔強，倒驚住了。他也是機變之人，當下便曉得其中必有蹊蹺，忙連聲報歉，死賴著不肯走，賠笑和寶釵說話。

隻是那韓奇卻清楚有不肯罷休之意，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當女人是個明白開闊的人，方敢如此說。想女人為了令表弟之事嘔心瀝血，現在又何必厚此而薄彼？令表弟當然雛鳳之姿，莫非韓某論家世、論財勢、論品德竟遠不如他不成？”

“嬤嬤高見。”韓奇開初很有幾分目瞪口呆，但是心機轉得極快，倉猝讚道，“隻是不曉得薛大女人的意義。”

這和宿世倒是分歧。宿世之時，直至賈家式微之時，馬道婆的各種隱蔽之事才被人揪出，在寶玉和鳳姐犯病之時，這老東西一麵暗搓搓咒寶玉死，一麵假惺惺滿腔慈愛，還使著賈母供奉的一日五斤香油錢呢。

寶釵動機轉得極快，當即想到，假如她現在派人拿了銀子去馬道婆家，當然是為了救人，但在外人看來，豈不是人贓俱禍，到當時隻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韓奇倉猝回禮，口中言道：“女人言重了。不過舉手之勞。”又悄悄打量了寶釵一回，隻感覺素淨嬌媚，氣度雍容，比起前次相見時候更添了幾分風致，心中更覺喜好，遂趁機道：“不敢瞞薛女人，外頭雖都稱呼奇為韓大少，實則行二，家兄因是庶出，身材又弱，在都城中名聲不顯，前年已是故去了。另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嫡姐，客歲嫁給了孫翰林的兒子，便在京師中住，兩家時有走動，非常敦睦。”

韓奇心中悄悄稱奇，口中緩緩說道：“薛大女人莫非還冇獲得信嗎？那馬道婆正遭官府緝拿，現在她家裡儘是官兵，女人此番去，如果被人不由分辯，問作翅膀，豈不是失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