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頁/共4頁]
寶釵笑道:“若依了姚先生的意義,凡進了女兒穀的女兒家畢生不得出穀,不得嫁人,不得同疇前父兄家有乾係,有悖人道,是能人所難。便是有女兒家為奸人所害,一時心灰意冷,躲入穀中,但一旦峯迴路轉,不免冇有梅開二度的時候,莫非非要逼著她舍了大好姻緣,老死在這穀中不成?便是看破塵凡、遁入佛道二門的姑子,另有出家一說呢。隻能進不能出的,那是邪教。隻許跟女兒好,女孩子之間親親熱熱,覺得上等之人,卻視人間鬚眉如濁物,動輒大肆批駁,那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人間不管男女,還是品德忠誠、腳結壯地的多。不然我們這身上衣裳,盤中之餐從何而來,亭台樓閣之美景、驛道漕運之通途,何人修得,販子巷陌之律令、朝廷國度之法度,又是何人訂正,何人踐行?莫非都靠我們巾幗女兒不成?縱有內裡男人花天酒地、不學無術,但深閨當中,又何嘗冇有貴婦不事出產,挑釁是非的呢?”
孫穆想了想笑道:“你說得很好。隻是那嚴進寬出,又如何解釋?”
趙芳也可貴笑得一臉奧秘:“恰是呢。這裡頭有個原因。若非孫姐姐那樣小巧剔透的,又有誰猜得透呢。”
寶釵見姚靜可貴這般好說話,趁機問道:“不知姚先生可擅治不敷之症?”
本來,都城當中的所謂太醫常常都是世家傳承,給朱紫請脈、開方煎藥,自有獨到之秘。這獨到之秘,並非是說他們開方論藥,多麼立竿見影,藥到病除,而是走的安然的路數,如何安然如何來。有的時候寧肯醫不好病,也不能過分激進,讓皇家抓住了把柄,本身丟了性命不說,還禍及家屬。在這類環境下,用些溫補保養的方劑,就是他們不假思考風俗性的行動。
孫穆聽她說得如此火急,心中卻也心傷。她們是多年的老姐妹,相互知根知底的。她是眼睜睜看著趙芳如何從年青不知事的少女一步步被餬口磨礪成麵前這般模樣的。若非深諳飄零之苦,趙芳又怎會如此火急,如此寒微?
以孫穆的小巧剔透、精於油滑,說這段話的時候竟然毫無章法,其寬裕可想而知。
孫穆卻不若趙芳般欣喜若狂,低頭想了一回,問寶釵道:“穀中作何行業,何故餬口?我知你腰纏萬貫,薛家怕有萬金之富,初創之初,少不得請你多多攙扶,但若細水長流之時,總要有開源之法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