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3頁/共4頁]

卻說薛阿姨因新娶了夏金桂，一番伉儷鬥法、婆媳爭鬥下來，驚覺薛家家財已被華侈得七七八八，夏金桂是個奪目短長的人物，如何肯依，三天兩端哭鬨不休，尋死覓活，將個薛家鬨騰得家宅不寧。薛阿姨如何見過這類架式，無法之餘，複又想起寶釵的好來，故而遣人前來刺探。

姚靜不平氣道：“你這是在質疑我辯纔不如小紅利索？”

“因聽薛家傳過來的動靜，以太太那意義，隻怕過幾天要親身上門呢。此事絕非我們幾個老婆子能攔住的，左思右想之下，特來求姚先生和孫師父討個示下。”張嬤嬤更加畢恭畢敬說。以她和鶯兒娘、林之孝家的商討的成果，惡人還需惡人磨，孫穆當然沉穩大氣，卻嫌過分馴良，隻怕拙於對付這類場合，姚靜凶暴的一麵她們是都領教過的，何況前次寶釵被淨身出戶時也肯為寶釵做主的，故而方悄悄尋了來。原是悄悄向姚靜討主張的，既是姚靜說與孫穆，此事少不得也要大師一起拿個主張。

孫穆和姚靜聽張嬤嬤這般說，她們也是曉得寶釵身邊的丫環小紅見過大世麵，嘴皮子利索何況慣會講大事理的，這才罷了，姚靜猶自恨恨說道：“可歎我不在中間，不然，需求好好說道說道！”

孫穆沉吟道：“寶釵那孩子對母親夙來是牽掛的，如果被她曉得自家母親尋了來，隻怕心早軟了，不懷舊惡，隻顧孝道，仍舊如疇前般一心一意為薛家策劃了去，倒教你我一片心機付諸東流了。”

孫穆莞爾笑道：“罷罷罷，你不在中間便罷，若你在中間時，還不定節外生枝，生出多少事來！有小紅把此事擋了下來，當真是再妙不過了。”

張嬤嬤賠著笑說：“提及來，薛家派來的阿誰婆子同我也是認得的，雖一貫冇甚麼友情，卻也說得上話。那日正巧我和鶯兒娘在後院門口曬太陽閒說話，她悄悄繞到後門來同我們打號召，不過摸索著說了幾句，我們正在不忿間，正巧碰上小紅女人從內裡辦事返來，三句兩句把那婆子給嗆走了。小紅女人那張利嘴，想必姚先生也是曉得的，有她出麵，冇有吵不贏的架，何況我們大大的占事理。”

孫穆因張嬤嬤是寶釵奶孃，不肯因追責此事過分損了她顏麵，倉猝拉住姚靜，不教她說下去。張嬤嬤本身卻渾然不覺，她在薛家時候就不受薛阿姨汲引，不過因無路可去，未曾起過分開薛家的心機，一貫苟延殘喘混口飯吃罷了，並不感覺姚靜言語有甚不當之處。更何況張嬤嬤冷眼旁觀，素知這姚靜固然說話不甚舒暢，倒是個有真材實料的人，連賈母那樣見多識廣久經戰陣的還要給她幾分麵子在，如許有本領的人，就算被她罵，也是一種麵子，臉上也是光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