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第2頁/共5頁]
薛阿姨當上麵前發黑,暈倒在地。賈璉忙叫人送她歸去。在賈璉而言,薛蟠死活尚是小事,但此事觸及寧國府及賈家世交馮紫英一乾人等,倒是大事。故而賈璉送走了薛阿姨,忙秉明賈政、賈赦,諸男丁一起到寧國府商討對策。誰知賈珍膽量大,未曾將此事放在心上,賈政來問時,一派泰然自如,還道他和馮紫英一乾人等皆忠君愛國,自秦可卿身後,和義忠親王翻戲歲一係再無乾係,又說已經托了朋友,那薛蟠不日便能放出,叫他們埋頭等待成果,不必一驚一乍,反嚇壞了本身。賈政等人聞言頗無法,論輩分,他雖是長輩,但現在賈家的族長之位,倒是賈珍那看破塵凡的父親賈敬早早傳給賈珍了,故而賈珍若抬出族長的譜來,連賈政也壓他不著。
薛阿姨想不到人到暮年,竟然是這類境遇,當下又羞又氣,卻不曉得該如何是好,故意等兒子薛蟠返來,好好告夏金桂一狀,叫他重振夫綱。想不到尚未比及夜裡,卻有常跟著薛蟠的長隨倉促忙忙趕來報信說,薛蟠在外頭叫衙門的人給抓了,薛阿姨開初尚覺得是薛蟠老弊端又犯了,打鬥打鬥誤傷性命之類,氣得捶胸頓足,誰知那長隨卻點頭說不是,說官差製定的罪名是謀反。
薛阿姨氣得渾身打戰,一疊聲地叫人把夏金桂去送官,又叮嚀說要備轎,親身到衙門去伐鼓鳴冤,告兒媳婦不孝。薛家下人大多是被夏金桂收伏了的,又素知薛阿姨無能,哪個肯把她的話當一回事,仍舊掃地的掃地,煮茶的煮茶,都忙著奉養薛大奶奶夏金桂去了,哪個肯把薛阿姨的話真正放在心上。
這日薛阿姨又在王夫人哭訴夏金桂如何如何凶悍,薛蟠如何甩手掌櫃不管事,王夫人聽得煩躁不已,冷不丁就刺她一刺道:“此事恰是多事之秋,朝廷忙著撫卹災黎,各家各戶都在忙著服喪,疇前不敦睦的那些人家,出了這樁事,也就顧不上為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了。怎的新娶的大奶奶這般不懂事,寶丫頭年紀悄悄,去得那般慘,她還用心為這些事情慪你?依我說,你也不必總來抱怨了,一紙訴狀告到衙門去,說她不孝,豈不甚麼都有了?”
薛阿姨大驚失容,想不通好端端的,薛蟠這等人怎會和謀反連在一起。她那裡有甚麼主張,厚著臉皮問夏金桂對策時,夏金桂於宅鬥罵街倒是鋒利非常,但是碰到這等大事,立馬規複閨閣女兒嬌怯本質,哭的動靜倒比薛阿姨還要大,隻說本身命苦,嫁進薛家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又命人往孃家送信,叫人接她歸去,她要往孃家長住。一時候,薛家民氣浮動,亂作一團。
榮國府諸賈無法之下,隻得派人告訴了尚在廟裡同羽士們廝混在一處煉丹修仙的賈敬,又回榮國府關起門來商討對策。那賈赦在家時頗不受賈母待見,好端端的宗子,世襲了爵位,賈母卻叫小兒子賈政同她一起住正屋,賈赦反倒住在東邊偏院。居處尚且如此,其他諸事可知,那偏疼明晃晃擺在麵上了。因了這個原因,賈赦更加資質平淡兼自暴自棄,常日裡儘管貪財好色,網羅些別緻古怪的珠玉文玩,享用些年青嬌媚的女子。此時賈政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整日裡忐忑不安,恰好才氣也有限,交友的官員中也冇甚麼得力的,想不出甚麼體例來,賈赦卻聽信了賈珍的話,以為賈政過分危言聳聽,縱使元春新亡、寧國府暗害不軌,但到底舊時情分仍在,不至於如此,儘管低頭玩弄他從石白癡那邊新得的扇子,見賈政焦心時,才勉強提了一句:“現在王家聖眷正隆,王子騰奉旨查邊,旋即回京。既是憂心不竭,何不請王家代為摸索一二,從旁美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