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頁/共3頁]

薛阿姨歎道:“我一時倒冇想到這一層。好輕易看中一個,卻偏又是說不得。如果香菱……”

寶釵聽到秦小相公的名字內心就是一格登,顛末薛蟠跟秦鐘那麼一鬨,她如何不曉得秦鐘暗裡裡做的活動,想來寶玉既然和他甚好,豈能出淤泥而不染的,更加對這些麵上光鮮的所謂天孫公子不屑起來。

這一番話極是合了薛阿姨的心機,聽的她眉開眼笑,連聲向寶釵說道:“說的也是。現在你哥哥果然學著長進了呢。若端的把疇前的那些怪癖都改了,我做夢都會笑醒呢。”又道:“你哥哥現在整日裡和珍大爺、馮大爺運營甚麼事,說不定果然押中了寶,豈不麵子?”

實在寶釵說探春和薛蟠的事成不了,另有另一層意義。她素知探春是個有誌氣的,曉得她一定看得上薛蟠,就算賈府人也一定捨得她嫁的,薛家何必巴巴提了出來,自取其辱?隻是薛阿姨一時貫穿不到這層深意,反扯被騙初香菱的事情,膠葛不休,總不是個結局,寶釵不好明說,隻得勸道:“母親何必如此?隻要哥哥長進,有了本領,還愁娶不到稱心快意的嫂子?”

這時薛阿姨怕點心果子不敷吃,忙著清算了兩攢盤的東西送出去,又拉住探春話家常,提及寶玉,探春笑著回道:“因這些日子書塾的十七爺爺回南去了,父親就叫二哥哥在前頭外書房勤奮呢。我常聽他說跟秦小相條約好了,說要重新清算過書房,兩小我一起讀夜書呢。老太太聽了歡樂得跟甚麼似的。”

林黛玉卻說道:“這話說的有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如果拿著這個去沽名釣譽,倒是俗了。我們又有誰是要憑著這個才調的名頭去爭名逐利的人?”

世人皆知若論筆墨才調,釵黛二人當為其中俊彥,見她們都這麼說,也就罷了。唯有湘雲另有不甘之色,不解道:“我倒不明白了,如果有這等才調卻不消出來,又和衣錦夜行有甚麼彆離?”想了想又道:“偏我不是個男人,我如果個男人,這做學問就是閒事了,任誰也批駁不得。倒比每日裡學些針線烹調的活計,到底利落多了!”

誰知這日黛玉探春等人走後,薛阿姨就跟寶釵籌議,說想要把探春說給薛蟠,道:“我冷眼旁觀了這些日子,三女人倒是個有見地的,模樣好,品德也是不俗,言談才調樣樣出挑,身子骨也結實,想來是輕易生養的。雖說有個外號喚作玫瑰花兒,脾氣大一點,性子短長一點,但你哥哥那性子,恰是要討個如許的娘子,方能管住他的。”

寶釵聞言,和林黛玉相視一笑,向湘雲道:“並冇有說甚麼梯己話。”林黛玉卻笑道:“偏是你愛說話,一刻也安寧不得。你‘愛’哥哥正在前頭溫書呢,何不尋他頑去。”嘲的倒是史湘雲喜好咬舌頭說話,原該喊寶玉“二”哥哥,卻誤叫成“愛”哥哥的糗事。湘雲從小和林黛玉是玩熟了的,她性子又夙來大氣,對這些話隻是一笑置之,三個談笑了一陣子,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