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頁/共5頁]
是以寶釵冷眼觀之,隻道此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各有各的歡愉,各有各的煩惱罷了。嫁入朱門者一定事事順利,自梳畢生不嫁者一定孤單苦楚百事哀。寶釵本身的心機,反倒是方向後者多些,常常傻想著,若能如孫嬤嬤般得入深宮,待年滿二十五歲後返複客籍,持續呆在母切身邊奉養儘孝,豈不比嫁到彆家,為妻妾爭鬥諸瑣事所擾,幾年不得歸寧要強上百倍?
言及買賣,蘇掌櫃因說剋日西山邊的地上新挖了一口水井,不知怎的竟然開端向外湧脂水來,那脂水可製作“烈火油”,好幾家聽了這動靜,都想把這塊地買返來,想來若能搶到這塊地,必定贏利不菲。
誰知那蘇掌櫃卻另有來源。他本是世代從商,替薛家做事的,前些年妻室和兒子前後染上時疫而亡,今後脾氣大變,竟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教派,一心一意順從教中唆使行事。他貌似忠誠,實則欺負薛蟠年青不知事件,鼓動他奪下西山那塊出脂水的地盤,原冇安甚麼美意。
薛阿姨麵上顯出欣喜之色,高興地將寶釵摟在懷中。寶釵就勢膩在薛阿姨懷裡,由著薛阿姨用手摩弄著頭,那刹時隻感覺幸運之至,滿足之至。
寶釵聞言,戀戀不捨地起家說:“這等小事何必勞累母親?打發鶯兒去廚房說一聲就是了。就是母親不放心,另有我呢,哥哥愛吃甚麼,我儘曉得。”
寶釵自幼得父親看重,早早為她延請了從宮裡放出來回金陵客籍養老的孫嬤嬤學端方。她見孫嬤嬤雖未嫁人,然去處文靜,意態安閒,閒來或做女紅,或焚香操琴,或讀書習字,既無夫君公婆之累,又無姑嫂妯娌之爭,宗族中人又敬她身份,無人敢衝犯,雍和整天,豈不美哉?是以寶釵從謹慎中就暗有羨慕之意,對其恭敬非常。
蘇掌櫃一頭霧水,忙問道:“大爺呢?大爺原說要和我一同家去的。”
話音未落,就被那婆子啐了一口:“你還敢提這個?你道我們大爺是不操心的,你信口開河,拿我產業冤大頭?若不是女人見機得早,幾近被你騙了去!私製火器的罪名,豈是好相與的?”一邊說,一邊當場尋了把掃帚來趕人。
蘇掌櫃見薛蟠來了興趣,且不忙著告彆,忙跟呆霸王會商如何買地,尋何人作保,將來如何製作這“烈火油”等事件,薛蟠被他挑逗得越建議了興頭,拍著胸脯就說當夜就要尋人商討辦成此事纔好。
蘇掌櫃聞言更加驚奇,情知這番言辭決計不是薛蟠呆霸王的見地,但一卻不好明說,更兼他本是彆成心圖,被人戳破不免心虛,一時之間竟無話可答,拱手作禮,忸捏而去。
以王夫報酬例,孃家是赫赫馳名的金陵王家,親兄長王子騰又深得聖眷,無人敢小窺。夫君賈政自幼酷好讀書,比起其大哥賈赦來,也算得是夫君了。然賈政雖和王夫人明麵上相敬如賓,實則伉儷情分也平常,常常宿在趙姨娘房中。王夫人夜間獨守空房,孤傲孤單不說,還要不時留意著姑嫂之爭、妯娌鬥法、侍營私婆、管訓後代,一著不慎,就會落人批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