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1頁/共4頁]

寶釵大為驚奇，便勸道：“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既有顧恤香菱的心腸，現在智慧兒求上門來，又怎能狠心就義了她一條性命？”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香菱也是無計可施。她生性仁慈，現在卻也曆練了些日子，倒不像疇前那般冇主張了，情知水月庵和達官權貴交好，若冒然收留水月庵的逃尼，此事可大可小，一個措置不當，隻怕會引來禍災。她和劉姥姥為此商討了半日，仍然冇個眉目，遂托人傳信去請寶釵示下。

那聲音嚇了一跳，這纔不說話了。

劉姥姥忙向香菱解釋道：“怨不得女人挑她，原是有幾分聰明。隻是女人不曉得，我們積年的白叟，看人卻也是有一套的。這女娃子長相雖好，身子骨卻實在弱了些，再者，我悄悄扯開她包頭髮的頭巾看，見內裡的頭髮隻要幾寸長，顯是剛留起來的。這事總感覺有些蹊巧，若她是從尼姑庵裡逃出來的，隻怕如果買了，豈不是給我們家添費事？”

“我曉得了，你是賈府裡逃脫的阿誰……阿誰……”智慧兒忍不住說道。香菱分開薛家時候，曾借水月庵燒香金蟬脫殼了一回，當時智慧兒尚在水月庵，曉得賈家和薛家為此也曾動過一番兵戈，故香菱稍一提示智慧兒就認了出來。隨即智慧兒便有些寬裕，認識到現在野生作遷，今非昔比，本來想說香菱是賈府裡逃脫的阿誰丫環，話說到一半，生生把“丫環”二字咽回肚子裡去，怯生生叫了聲：“蜜斯。”

寶釵笑道：“我若端的冷酷無情，早將金鎖丟丟出門去，豈不耳根清淨？”

寶釵得知事情原委後，心中也有些遲疑。秦鐘已經早夭，秦家幾個遠房族親為那點子產業爭得死去活來，的確是淪為街頭巷尾的笑話，如何會收留智慧兒這等僅僅和秦鐘有些露水情緣的女子。如果自家也不收留，智慧兒更無處可走，不管是被水月庵捉回，還是淪落街頭，都豈不是枉送了一條性命。那樣一個眉眼清楚新鮮的女孩子，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是以寶釵擺佈難堪，沉吟半響，才下定決計，感喟著說道：“一小我是救，兩小我也是救。我看著智慧兒脾氣不壞，為人另有可取之處，乾脆就叫她與同香菱作個伴吧！”

“還請蜜斯不幸不幸我，留我在家吧！我不怕刻苦，隻要有口飯吃，甚麼活都肯做的。”智慧兒情知這是決定她前程運氣的關頭時候，顧不得感慨其他，毫不躊躇衝著香菱跪下，就要叩首，

先前離得太遠香菱還看不大清楚，現在見這女孩走過來，才確信無疑了，忍不住就長歎了一口氣。麵前這個女孩子，恰是水月庵裡的小尼姑智慧兒。想當年，他師父帶著她常往賈府裡走動，故香菱也見過幾次。這智慧兒生性非常聰明，會來事兒，一貫四女人惜春乾係頗好，兩人常常玩在一處，因此向來眼高於頂，從不把香菱這等丫環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