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頁/共4頁]

薛阿姨見狀也自悔說的過了,心中也曉得自家兒子的本性,不過是臨時去寧國府避上一避,也就不加禁止,一轉頭又見寶釵不過三言兩語,已經將家中買賣安排得像模像樣,心中頗感欣喜。

厥後公然無人提起梨香院中的這場小風波。眾下人皆守口如瓶。倒是寧國府裡的謊言傳得更不堪了,寶釵偶爾間聽到隻言片語,都隻感覺臉上辣辣的,替秦可卿感到尷尬。

薛寶釵見說的有理,訝然道:“恰是。他們家不像是個非論家世的。便是二姨夫的哥哥娶續絃,傳聞老太太還不對勁邢家家世呢。想來那邢家亦是暢旺過一段子的,祖上也出過二品大員,隻是厥後式微的早罷了。何況長房長孫。母親這麼說,莫非這秦業有彆的甚麼身份不成,工部營繕郎隻是障眼法?”

薛寶釵道:“雖未見到實景,但也可推斷個七八成了。母親若不放心時,我暗中把跟著哥哥出門的小廝叫過來鞠問一番,問個究竟。”

薛阿姨見寶釵這番長篇大論說下來,彷彿也有些事理。她對寶釵夙來佩服倚重,又向來是耳根子軟的人,見寶釵對峙,也就罷了。

薛寶釵本來覺得薛阿姨不至於非要對一通醉中胡話究根問底,誰知薛阿姨的神情竟可貴的凝重嚴厲,因而端的把跟著薛蟠出門的小廝叫過來,公然問出薛蟠見到了秦可卿的弟弟秦鐘。其他諸事小廝固然吞吞吐吐,不好明說。但是薛阿姨見慣世情,薛寶釵冰雪聰明,也都猜了個差不離。

這番變故世人都意想不到,一下子都呆住了。薛阿姨和薛寶釵再想不到薛蟠會說出這等混帳話來,一時都傻掉了,應對不及。香菱無緣無端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何況罵的是毫無出處的一些最肮臟不堪不過的言語,當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俄然間“哇”地一聲,哭出聲來。

薛寶釵見薛阿姨說了這麼一大通事理,繞到最後竟然是要把香菱給薛蟠當屋裡人,以平複能夠的爭議,心中感覺不甚安妥,更兼老邁不忍,忙說道:“母親何必如此。寧國府裡謊言傳得滿天飛,仆婦雜役都在說,哥哥喝醉時的一點子言語,又算得了甚麼?越是身份高貴的人越該有容人之量,如果蓉兒媳婦兒為了這個見怪,隻怕她還見怪不過來了呢。身正方不怕影子斜,莫非做下了錯事竟怕彆人說嗎。再說風水輪番轉,縱使她有甚麼了不得的身份,卻這麼遮諱飾掩、不敢明著說出來的,說不定哪天這層身份也就冇了。我們家是親戚,就以她明麵上的身份,拿平常心相待,何嘗不成。另有,哥哥醉中這胡說,實在聽到的人也有限,這幾個丫環的常日行事我也看在眼裡,是能夠下保票的。母親若怕傳出去時,便交給我,我去交代一二,保管瞞得密不通風,不會有人傳聞原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