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第3頁/共5頁]

他哪是不知此事有損申明,隻是內心存著份高傲,就像起初祖母跟他說的,父親憑真才實乾和顯赫軍功備受聖上信賴,在襲爵時都未曾降等……些許小事隻消父親一句話便能壓下,他又有何懼之理。

現在的鸚鵡恰是史令儀陪房的閨女,自打來到自家太太身前服侍,便得了倚重,曆練得利落又無能,誌向上……這是個“寧做窮~人~妻,不當富人妾”的大丫頭。

賈代善毫無動容,見這三個蠢丫頭被堵住嘴拖出門去,纔回到媳婦史令儀身邊,輕聲道:“老二不循分,回邊陲之前我會措置此事。你……”說著語氣又不由自主地軟和下來,“那些個蠢東西固然打發,你儘可做主,不消再來問我。”

史令儀微怔,旋即回過味兒來,“你們老爺不讓說?”

比較起來,丈夫的二弟纔是最貪婪的阿誰,出主張下黑手的都是他,倒是三弟順從的時候更多。

“不知端方的東西。”賈代善一句話就給三個通房定了罪名,又叮嚀在一旁站著的鴛鴦和鸚鵡,“冇有你們太太的叮嚀,不消再放她們出來了。”

而裡間裡,聽著媳婦的大丫頭隱晦地跟本身告狀,賈代善的心火就蹭蹭地往上冒:自打十幾歲就隨父參軍,又在邊陲帶兵將近二十年的賈代善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物,如何會看不透後院這點子門道?

史令儀微微一笑,“歸去吧。”

賈赦隻覺胸悶,忍著傷痛將母親送到院門處,囁嚅半晌也輕聲道:“母親也是。”

丈夫一貫慰帖……史令儀心頭一暖,又勉強笑笑:可兩個庶出的小叔子還真不是甚麼善茬。

賈政和賈敏一個七歲,一個三歲,規端方矩地行了禮,便一左一右上得前來,小女兒先問道,“娘不歡暢?”

李太醫過來的時候,你們三個姨娘可都不知躲到哪兒去了。趁著老爺就在裡間,看我不扒了你們這張裝模作樣的臉皮。

老太太心疼他,他身邊幾個昔日跟著老太太的下人也曾說了很多母親的好話,讓他對母親、乃至連帶著對父親也有不滿有曲解,卻並不想真的和父母生分冷淡。

倒也罷了。史令儀本來考慮著:如果聞聲兒子抱怨他們當爹孃的不是,這個兒子她也就直截了當交給丈夫算了,再不費“懷柔安撫”的那份心機。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賈赦已有悔意,被母親這麼一說,反而又梗了脖子,“小丫頭的心機還能有甚麼。”說完這句,卻又似心虛普通,躲避起母親的目光。

之前的她光曉得守好內宅這一畝三分地兒,奉養丈夫、寵嬖後代,卻不曉得要時候留意著朝廷意向……當真自誤!

甚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後宮不得乾政”,史令儀心中腹誹道:如果這女子真的深明大義,目光長遠,看她丈夫願不肯意讓她搭上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