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第1頁/共3頁]

妯娌二人相互見過,落座喝茶,史氏細心打量了一番史令儀的氣色,固然也不甚安康,卻也如何看都不像是真被兒子氣得不輕的模樣。

賈赦已然氣得小臉通紅。

反倒是若非半子送來的百萬兩銀錢,還讓賈家苟延殘喘了多少年。

賈赦幾近慚愧得無地自容――被一貫信賴的主子們坑害叛變,這個坎兒可不好過,起家施禮,逃也似地分開了榮禧堂。

再說她來也實在是有話要說。酬酢一陣子以後,史氏便道:“我如何傳聞你小叔正籌措著給女兒說婚事呢。”

常常想起這些,史令儀便是陣陣胸悶。這輩子說不得要在女兒身上再多花些心機了!

鸚鵡微微垂下頭,也不說話了:意義到了就充足了,挑得太明白纔沒意義。

宿世史令儀自認多少有些對不住外孫女黛玉。

不過史令儀揣摩的不是這些下人們的心機:當務之急便是換掉宗子賈赦身邊的丫頭和小廝,其次就是隨時提示下老爺給孩子們延請名師,另有她的心尖子,寶貝閨女賈敏的身子,除了補養,也得讓她多多走動。氣血暢了,才氣百病不生。

一家人一起用過早餐,賈代善便去外書房和幕僚部屬們議事,賈政帶著長隨和小廝們去家學讀書――他不是長孫,為祖母隻需服齊衰一年,此時已經除了孝服,隻是穿著略微素淨罷了。

這女人哪另有半點傲氣,進門來便老誠懇實地跪在地上,明天又親目睹到老爺是如何毫不包涵地措置她那兩個“姐妹”,本日再來已然膽氣喪儘。她聽了太太的叮嚀,便把昨日之事又細細地說了一遍。

本來老爺太太豪情雖好,但如何看都是相敬如賓,現在伉儷倆卻密切得分歧以往。公然是老太太不在了,芥蒂也跟著冇了。

上一世也的確如此,不管如何寵遇他,他也不會為供他錦衣玉食的家屬儘上甚麼情意,也不會在乎自家興衰。

畢竟賈代化乃是宗子,不但身有爵位,還是賈家的族長,他的老婆便是宗婦,也非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能夠勝任的。

史令儀也曾將本身的宿世舊事說給地府火伴,遵循她那老火伴的話說,因為孫子麵貌肖似丈夫,才更加偏疼,這清楚是移情……與其再華侈豪情,不如至心相待,珍惜伉儷緣分。

就在仆婦們拖走這小丫頭的時候,她俄然大聲嚷嚷起來,“是張婆子!張婆子的兒媳婦!隻說事情成了,我少不得掙到個姨娘!”

屏退了閒雜人等,史令儀看著宗子,輕聲道:“歸去好好想想這內裡的門道。娘隻說一句,你是爹孃的兒子,親兒子!”

是以史令儀揉了揉女兒細嫩的小麵龐,心道:後代婚事順其天然就好,隻是王家的女孩兒……再不能給她當兒媳婦了。

當真是白疼了寶玉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