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麟兒[第1頁/共5頁]

“哎，天不幸見的，太太這麼心善的人，又是長年求神拜佛的，如何就如許了。這麼多大夫，竟冇有一個說的明白的。”說著還拿帕子掖掖眼角，忽而話鋒一轉，“西邊那位這兩日如何冇見？”

賈敏躺在錦被中，雙目緊閉，眉頭微蹙，額頭上垂垂冒出盜汗來，雙手緊緊抓住被角，手背上青筋凸顯，甚是嚇人。斯須，賈敏猛地展開眼，喘著粗氣。自曉得那事兒今後，她便日日不安，常發惡夢。現在夜夜點著燭火，外頭又有兩個丫頭守夜，又一心想著要爭這一口氣，竟是生生的熬過了這個關隘。隻是半夜夢迴之時，那些她死力試圖去健忘的，被她深埋在心底的人和事，老是不竭地湧現在腦海裡，攪得她不得安寧。

鄰近年底，家裡的事兒多了起來，幸虧這裡冇多少親戚走動，唐氏才得以忙裡偷閒陪著黛玉戲耍。小孩子家家的，看到雪歡暢的甚麼似的，總愛往外攛掇。唐氏老是忍不住擔憂，這如果回了都城，夏季見天的下雪，比之江南更加壯觀，當時可如何攔得住黛玉喲。幸虧現在她還小，多哄幾下就是了，實在吵得短長了便讓人抱著在簷廊下看一會兒子，碰是決計不能碰的。

春雨遞上一塊潔淨的手巾，“穩婆說且得等兩個時候呢。冬雪在那邊守著，一有動靜就傳過來。這都快酉時了，您先去用晚膳吧。”

木魚聲越來越快，在空曠的佛堂裡愈發顯得凸起，唐氏乾脆停了手，“那邊可有動靜過來了？”

穩婆瞧著孩子的頭已出來，隻是肩膀卡在那邊，不由得急了，忙幫著要把孩子扯出來。幸虧蘇姨娘也在此時發力，這才真真的把孩子生了下來。一看時候，恰好交子時，倒是臘月初八了。

唐氏聽了直道過分了，內心倒是高興的很。隻是黛玉各式不肯用膳，她少不得想個彆例，“既如此也罷了，硬撐壞了可了不得。去，讓廚房蒸一碗雞蛋羹來，旁的甚麼也彆加，一個雞蛋小半碗水，撒少量鹽。出鍋後再滴兩滴香油，撒上點蔥花。”

叮嚀完這些，賈敏便帶著孩子去了本身的院子。現在她總算是有了兒子，也該熬出頭了。

“還冇呢，許是下午圓子吃多了，剛纔纖雲還說蜜斯鬨著不肯用飯呢。”

蘇姨娘笑著道，“這話說得好，我可不就指著哥兒呢嗎。哎呦，今兒這是如何了，又踢我了，但是嫌裡頭悶，要出來了不是。”

霽月停動手，又去絞了帕子，給姨娘擦手，“管這些做甚麼，您現在最要緊的便是好好養著，來年生下了哥兒，便好了。”

蘇姨娘聽了，抓緊地下的被褥，深吸一口氣，狠狠的發力。穩婆連聲說，“快快快，見到頭了，再用力，再用力！”

原是談笑，那裡曉得緊接著便是一陣絞痛，蘇姨娘連哼鬥哼不出來了，痛得嘴唇發白。霽月慌了神，一疊聲的叫人，“快來人啊，姨娘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