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三回上[第1頁/共4頁]

章回笑道：“若從大姑太太身上論，我是當稱教員一聲‘伯父’不錯。”

公然黃肅向他道：“懷英，本年乃是大比之年。你可有籌算？明歲春試是否了局？”不等他答覆，本身持續道，“你十四歲過府試，轉年落第，繼而上京，卻在京郊一場大病，錯失會試。現在也將三年疇昔，比之當年，天然是學問高深了很多。但你本身可有這掌控，往天底下人麵前去一搏？”

章回聞言道：“竟有如許事情？父親隻說教員與我家很有淵源，這才肯收了我這弄乖丟臉的做個門生。”

章回笑道：“也罷。但若先生起首提起，我也不與你打甚麼保護，直說你不肯去便是。”說著袖手出門，留謝楷自瞠目咬牙不提。

章回聽他說話，又見三人神情，心想是師長們內裡有所貳言分歧。言語間又提到父親章望章仰之，需求他來定奪，心中不免獵奇。卻按捺住不發問，隻等黃肅將事情道明。

章回道：“先生誇獎。但是與父親相去太遠，實在不敢比的。”

程葉知點頭，喝一口茶。章回忙與他續上，回身又與黎敖續茶。程葉知將杯子擎在手裡，看他半晌，俄然笑說：“你這就往你大姑太太家去！恰好你回常州的事也要稟告，順道便把這些爭辯前前後後詳確一說。我倒不信，老夫人會附和他這隔房侄子的主張，倒攔著遠親侄孫會試了局。再者，你大伯父也必然是同意你明春入闈的。”

黃肅跌腳，道：“竟還寫了這個，狡鬼、狡鬼！懷英莫急，我這便也寫一封信，你帶給仰之。做教員的，必不能誤了門生大事！”說著起家，倉猝忙往側廂書房桌案而去。

三位先生相互看幾眼，黃肅起首笑道：“本來仰之生辰，我等竟都忘了。但是便是你不來講，我們也要叫人去尋你。就如你言，懷英到明陽書院也有兩年餘，仰之叫不成以家人用心，你便誠懇不回家，也算是難為你小孩兒家了。”

章回笑笑應了。程葉知又叮囑幾句，這才令他出門。現在黃肅手劄尚未寫就，見章回過來看，隻道：“你先不管，稍後我自打發人送平常州仰之處。”目視章回身後跟來的程葉知兩人，臉上竟是頗信不過的神采。程葉知見狀發笑，章回則啞然，冷靜退出不提。

黃肅大笑：“二十加冠，方為成人。若不為當年忙忙打發你趕考上路，也不予你那表字。做不得數，做不得數！”

程葉知點頭，又道：“另有老太太那邊，記得替我們都磕個頭。”見章回微詫，程葉知臉上暴露記念追思神采，悠悠道：“你曾祖榮公，當年教誨，真發人深省；治學立意高深，更叫人欽慕佩服――可惜當時才調不到，雖聽他說了數篇經義，到底未能入得他門。”向章回笑道，“偏是你那黃雁西高運，一跤跌進門牆，在你野生了大半月傷好，竟教他混了半個弟子身份返來。可愛、可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