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六回下[第4頁/共6頁]

林黛玉聽了，既雀躍歡樂，又少不得內心打鼓，說：“跟著外祖母，並未出幾次家門，親戚間走動也有限。就怕言語行動上失了禮，給爹爹丟臉。”

伍垣家的忙謝辭了，笑著說：“我也饞女人的茶，隻是實在有事，催著後門上對賬收東西去。”

待出了荼英院，小丫頭笑嘻嘻道了彆，金嬤嬤就忍不住悄悄跟紫鵑說：“真真是隻要一名蜜斯，林老爺如許令媛萬金地待，如何怨得上麵的人也跟著上心賣力？先前我們府裡還說老太太待林女人如何如何，還比出前麵大蜜斯在家時的例，那會兒不覺著如何，還覺得講很多少有理。可看這邊的架式！這纔算是開了眼呢。”

所幸這一盼也不算太久，兩天後林黛玉新裁的夏衫送來，洪氏也帶了準信兒來，說：“範家大爺、大奶奶一家前日總算也到揚州了。大奶奶下了帖子，明日請我們疇昔她家花圃子賞他們自都城裡帶來的兩品異種水蓮花。除了我們，就是廣陵書院山長任玉任白石的太太和蜜斯，知府丁大人的太太和小兒媳，再就是顧太太和穎兒了。任家、丁家這兩家你雖未曾見過，傳聞這一陣節禮來往，可算有三分熟悉；範家也是林家故交，且他家大奶奶申明兒最是馴良可親，幾位蜜斯也都有賢名――實在是很值得一交呢。”

黛玉應了，叮嚀丫環們照著清算，又請伍垣家的坐：“伍姐姐可忙？且坐著吃一杯茶。”

林如海笑道：“有你嬸子在，還怕這些個做甚麼。”又說：“你外祖母有了春秋，白叟家不愛轉動也是有的。但你年紀小，老悶在家裡，豈不給憋壞了？且都說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曆百般事、閱百樣人。你祖母在時還常常說，女孩兒在彆的上頭原就比男人拘束狹小些，更要多見各色百般的人，才氣擴大氣度、稍補不敷。你儘管去，就真衝撞獲咎了人，也有我在背麵。”

說著，伍垣家的和陳姨娘便拉了紫鵑、金嬤嬤細問林黛玉在京中時平常的穿戴，有甚麼偏好，色彩式樣有何講究，今番返來時都隨身帶了哪些東西，此中可有最敬愛與最常用的，如此等等。說了足有兩、三刻鐘，纔算講了一個大抵。陳姨娘就笑道：“公然是問著人了，紫鵑女人端的把細人，金媽媽也用心。我們就好不必抓瞎了。今兒時候也不早，大女人那邊晝寢怕該起了，或正等著人服侍呢。就未幾留你們。今後要得閒兒了，再一起說話。”又命小丫頭送出荼英院。

這邊說畢，陳姨娘和伍垣家的方鬆快笑起來，又叫小丫頭倒茶、拿果子給她兩人吃。陳姨娘向紫鵑道：“請你們過來，除了方纔阿誰，另有一件事情要相詢――聽王嬤嬤說，我們大蜜斯在那邊時，衣裳金飾都是紫鵑女人給看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