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回中[第1頁/共4頁]

章回笑道：“阿大你這是算定了我做人門生的不能叫苦。”隨即向賈璉說道：“那是我三年前才進書院，按著師門端方，跟教員一同往蜀中遊學。也是平生頭一次出門，幸虧教員包涵，又隨時教誨，長了很多見地。”

本來榮國府先前為賈敏陪嫁置產，除城中一處房舍，田土之類都在京郊。後賈敏隨林如海到揚州任上，將此中兩個小莊變賣了現銀，使故鄉人盤下揚州城裡一家將倒未倒的糧鋪，還用本來的老闆持續運營，非論進益多寡，止以穩妥為善。厥後公然也就是如此。賈敏去後，林如海將財產還交給榮府把守。賈家在南邊財產很多，這一處本來收益平平，順手打理得也不算非常經心；不過因兼做糧商與船務轉承兩樣，與漕運等有司有些門麵友情，幾處續著未斷。這兩年來，榮府更加有個收攏置換的意義。這一次賈璉送黛玉南下，本來秉的也是一個順道措置的主張；隻是林如海病癒，天然就是另一樣做法。賈璉策畫都城賈敏名下田莊出息豐足，便乾脆往這邊追加了銀錢，實實在在擴了鋪麵、壯了底盤，也好有根有據地把買賣做大起來，叫林、賈兩家都能就中得利。

賈璉一麵心驚，又不免獵奇起來。他也利落，乾脆就把心中疑問道出。洪大笑道：“公然我一矯飾，就要招人笑了。”卻不答話，本身倒了大碗酒喝起來。

而現在這邊酒菜也都布妥，幾人談笑著入了席。席上多是江南特性、水鄉時鮮，清爽爽口自不消說，又很有幾個都城常見的菜式，用料講求，滋味甚是隧道。賈璉一麵獎飾，一麵暗忖方纔管事來趨奉，章回曾描一句本身自京中來，看似隨便，此時則見出殷勤。再留意細看他兩個席上言語行動，章回話並未幾，隻隨分應對，又不時與宋書辦談幾句，以不使蕭瑟；倒是那洪大甚為健談，或門路途見聞，或說販子閒言，或論歌舞風月，非論京師遙遠、故事訊息，無不能接得上話，且句句堪破要緊，絕非那等道聽途說、口耳傳播所能及。

洪大笑道：“有賈大哥這句話，教我先前想說的話總算有了出口。我原正想說要請這邊多多照顧。賈大哥也曉得，我常州家裡做的是藥材運營，現在這邊也是差未幾的沾邊，鋪子裡以平常吃的丸藥為主，再兼帶二三十樣半做藥半當零嘴的果脯蜜餞，又並各種的藥酒。這做酒的也是我們自家，米糧也是平常的一宗。恰賈大哥把糧棧米放開到了對門，可不就成了奉上門的買賣？少不得要請質料上的幫扶。”

公然說話間，就有一妙齡女郎攜著琵琶，帶了一名稚婢、一名小童過來施禮――恰是揚州樂班裡馳名的“雲娘子”，笙簫琴瑟無一不善，一首琵琶可轟動天魔。顯是管事見到洪大等幾個，曉得身份，特地倉猝請過來的。賈璉見她也不甚貌美，隻舉止有度、進退如儀，行過禮後便坐小舟往那湖心亭子上去了。未幾時，就有濁音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