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下[第2頁/共8頁]

談嬤嬤笑道：“這香並不常有，叔太太這番也未曾特地帶來。倒是表少爺，為了讀書辛苦，又經常各處馳驅，倒是隨身總有一些。約莫就是傳聞女人這邊繁忙，才特地叫人全送了來。我看那盒子裡寸長的線香、指甲蓋大小的香餅和搗碎的香末兒都有，怕是費了表少爺好一番力量，才湊出了那麼小半盒呢。”

衷心感激：

這邊林如海也平靜下來，漸漸抹去額頭上汗，笑道：“都是仰之的戰略見地。如此我也放了心。這便讓人將前麵幾本奏表都奉上去。隻是，一多數就趕不上大表兄那邊侄兒的好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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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半晌，章望才取了最末一紙，也是貢上的，倒是用蠅頭小楷寫的太史公《屈原賈生傳記》與《報任安書》內裡的兩段。章瞥見它通篇工緻，隻要“人窮則返本……何嘗不呼父母也”並“士為知己者用”兩句落筆流連，有行草風致，因而便向林如海笑道：“恭喜表兄。再誠心辭上個三五回，就能得償心願了。”

林如海見她如許，曉得到底嚇著了女兒，忙摟了她在懷中安撫，連聲道：“玉兒莫慌！我實在並不要緊，隻是要妥當保養，不成費心。關大夫千萬叮嚀必然先靜養，他纔好動手重新醫治。而既然是‘救治’，冇有我把他扣在揚州不準走的事理，天然須得隨他到常州去。這是一。另一個，常州是你曾外祖家。現在曾外祖母正健在。我此生父母緣淺，端賴外祖父母抱養成人。這番恩典不報，我也枉為人子。因而思前想後，終究上了表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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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氏笑道：“誰就能笑？且外頭人笑，管我們自家人甚麼事兒？”然後就問黛玉睡得可好，現在精力頭可規複了，又邀她一起去正房吃晚餐。隻說：“多少吃些，吃完後我們再院子裡稍逛逛好消食。你睡了一下午，早晨怕又難入眠。倒是走動一番，或還便宜些。”

未幾時，洪氏親身過來，公然扇子上就綴了那琉璃珠金銀線穗子，又一迭聲讚技術工緻。黛玉忙謙善幾句，讓洪氏坐。洪氏笑道：“做得那樣好，我恨不得十足都掛扇子上出來顯擺。可惜又不能。成果你叔叔跟表哥恰好過來，一眼看到桌上那些，他父子兩個立時就愛上了，竟然一人兩根抓了就走。我反應又慢，又不曉得禁止，就讓他們那麼去了。一會兒你見到他們也換了，可彆笑話。”

又過兩日，林黛玉隨章望佳耦自儀真返回。這黛玉是頭一次經曆親戚家婚禮，雖年紀尚幼，且有很多小女人家不成參與處，到底滿目新奇，非常風趣。又因為洪氏是他這一番的高朋，且林如海位高德重，世人見了她，誰肯怠慢，阿諛得竟比主家更殷切三分。洪氏也非常對勁，不管哪方來的獎飾一味儘管接下，更與她族姐，便是此回請的全富太太談笑，道：“都說我離你隻差了一步，我內心卻不平。你看我這侄女兒比親生閨女又差到那裡去？”又時候留意，幾次奉告黛玉：“全不必耐煩陪我這裡聽人的廢話，那邊姐妹們之間固然去玩。”再教洪蘼孫媳元氏陪著黛玉一道――因元氏嫁來才四個月，還是新媳婦，序齒又小，就隻跟主家及來賓家來的女人蜜斯們在一處。公然這元氏新婚，一團孩氣未消，帶著林黛玉並幾個姐妹撲蝶逗鳥、聽平話講故經地頑兒了大半天，直到這邊將施禮了來催，這才忙忙趕回。至於端莊婚禮，那一拉溜筵席飲食、程式民風，黛玉也有能親見親和的，也有被洪氏摟在懷裡小聲奉告的，林林總總，也不能儘數。是以整整兩日玩得痛快，等回到揚州家中，才驀地覺著勞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