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3頁/共7頁]

她們兩個在這裡對弈，不過是省卻些難堪罷了。

現在賈迎春已經出嫁，史湘雲亦出嫁，賈惜春前日回金陵故鄉去了，林黛玉揣摩了半晌，也隻寫了一個探春、一個王熙鳳，讓人給送了出去。寫到前麵時，林黛玉問道：“晴雯和襲人呢？”

太陽漸漸地落山了，昏紅的餘暉照在空中上，有一些無儘的苦楚之感。

固然不曉得王夫人丁中的“他們”是誰，但林黛玉猜想，應當跟榮國府的式微，脫不了乾係。

林黛玉搖了點頭，回想起方纔見到的那一幕。王夫人的目光又淒又厲，聲音也是又淒又厲的，那模樣彷彿是要吃了她。即便她曾經在榮國府住過一段光陰，對王夫人已經不算陌生，方纔王夫人的阿誰模樣，也讓林黛玉恍然覺得，本身已經不熟諳她了。

王熙鳳的棋藝，實在不太好。麝月也不好。

王夫人又指著那兩位侍女道：“你們、你們……”

賈寶玉和薛寶釵兩個應了聲，到賈探春和李紈跟前，看了賈探春的詩。賈探春稍稍後退了兩步，落落風雅地任由他們看，方纔另有些難堪的神采，也都消逝得無影無蹤了。林黛玉在樹下揣摩了好一會兒，感覺差未幾了，又回到方纔的案前，揮筆寫下了一首小詩，倒是與疇前普通靈透。王熙鳳乾脆推推林黛玉，讓她和賈探春兩個，用同一個題材再做一首，惹得又是一場笑鬨。

薛寶釵喚了聲娘，勸道：“連大姐姐都做不到的事情，黛玉如何能做？”更彆提當初林黛玉身懷有孕，人已經不在都城了。薛寶釵說到一半，看看林黛玉，又看看王夫人，內心頭一次生出了荒誕的感受。也是平生頭一次，薛寶釵真正地感遭到，王夫人已經不復甦了。

筆尖微微地顫了兩顫，在白紙上落下一滴墨，又垂垂地化了開來。

這一段時候，榮國府幾近每天都出事兒，王夫人每天在府裡鬨騰，賈政賈寶玉另有賈蘭，除了讀書長進以外，平時是不睬事的。固然李紈偶爾也會管事，但家裡的重擔，根基都壓到了薛寶釵一小我身上。即便薛寶釵有些才氣，這日子過得久了，也有些力不從心。

林黛玉怔了一下。

四周人彷彿都在附和她的話，又跟疇前一樣，熱熱烈鬨地燙了酒，煮了茶，取了花簽伐鼓行令，錯了的要罰酒，中了的要吟詩，還要一個個地壓韻。她們幾個謙讓了好久，到頭來，反倒是賈寶玉所用的酒最多，被灌了一杯又一杯，到前麵，竟然有些醉了。

雪雁與紫鵑兩個，倒是冇有那麼多憂愁，結伴到大觀園裡轉了轉。

林黛玉瞧見晴雯的模樣，病懨懨的，又有些難過。她問了問晴雯，曉得這些年，大略是雪雁在幫襯著她們，內心便有些了悟了。雪雁固然是北靜王府的丫環，但月例銀子倒是不敷的。應當是宮裡的江菱，也幫襯了很多。當初林黛玉亦曾幫襯過一些，但有身以後，便將事兒一併交給了雪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