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頁/共5頁]

霜信果然從前麵的馬車上送了一碗枇杷雪梨湯來，黛玉平常不愛枇杷葉子煮水的味道，糖加多了又感覺怪膩的，因此隻淺淺喝了一口，幸而馥環並冇有加甚麼糖，隻靠著陳年雪梨水的甜味中和枇杷葉兒的苦，她皺著眉一口飲儘了，果然從喉口到肺裡都舒緩了一點。隻是她的咳症是孃胎裡帶來的，幾個名醫接踵看過，都說是“心悸而至”，這湯藥隻能稍是減緩，且並分歧她的胃口，因此也隻吃了這一碗，謝過姐姐也就是了。

“疇前在外祖母家一道玩過。”黛玉應了一聲，四王八公當中，除西平王與治國公府外，其他幾家都或多或少有些友情，賈母本就是長袖善舞的，連鳳姐都自愧不如地本事，南安府上的人提及湘雲，竟不提保齡侯、忠靖侯夫人，把已經嫁出去多年的姑老太太拿出來發言了。

馬車晃閒逛悠地走了好一陣，到了城外的時候，較著路就不如之前平坦了，黛玉這幾日咳症確是複發了，喉口有些發癢，但是見馥環閉目睡在小丫頭膝上養神，不忍打攪她，兀自忍著，正感覺難受，卻見馥環伸過手來，捏住了她的手腕，嘴裡喃喃地說了聲：“我帶了枇杷雪梨湯，你讓丫頭到前麵那輛車上去取，昨日睡不著，今每天亮剛起來煮的，恐怕還熱著。”又驀地道，“梨子性寒，你喝兩口潤潤肺就是了，不能多吃。”

黛玉微微一愣，還冇有到吃雪梨的時節，她昔日也並不常吃枇杷膏，但也曉得阿誰對喉嚨好。那就是......堂姐已經習覺得常，在睡不好的淩晨去燉一鍋不在季候、並不平常的湯藥了嗎？林馥環的手就虛虛地搭在她的手腕上，玉指纖纖，觸之微潤，在發覺到她在忍著難受時，那隻手便往上探了些，悄悄地拍著她的後背，輕車熟路，像是做過無數次。

林徥應了一聲，就要走，黛玉叫住他：“我跟哥哥一起去吧。”她直覺嬸孃有話要和堂姐說，並不想湊這份熱烈。

林馥環手裡捧著一方帕子，裡頭裹著些乾草，黛玉病得久了，也認得出都是用以寧神埋頭的，不覺問道：“姐姐昨日歇息得不好？”

馬車一起走到莊子二門，才換上了幾個婆子抬的竹輦，坐上去後，方見倚水而修成的整座農莊，開闊古樸，雅趣自一磚一瓦一竹一木間泛出，明顯莊子不算大，但因佈局間交相掩映，竟是遼遠之意。農家龐雜，而那片聞名的藕塘，現在連水波紋都似帶了詩意似的。

宋氏對他道：“你辛苦一趟，去畫舫裡看看，明天的風搖擺得短長不，在上頭用飯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