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番外一：人生長恨水長東[第3頁/共5頁]

但是——

他獵奇地打量她，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小我一樣。

雨勢漸大，他煩躁地在宮中踱來踱去，心頭蒙生出一種奇特的感受。宮人捧著號衣，跪在殿中，求他換衣。可他卻直直盯著門外，總感覺有甚麼事情將要產生。

無窮無儘的可駭自心底一*彭湃擊來，他的十指摳進了崖邊的石縫裡，鮮血淋漓，“如何辦？如何辦？”他的大腦一片空缺。

以是再也不會呼吸，不會躍動了，是嗎？

那一刹時，他幾近想強行跳馬，去扯住她的衣袂，哪怕一片也好。

內官怯怯地縮著頭，不敢再勸。誰都曉得，這位主子脾氣幾次無常，陰晴不定，勸諫的老臣撞死在大殿上，也不見他轉頭多看一眼的。

“渺渺。”她唉聲感喟地滾倒在床上，吃力地舉著肥貓，“你家仆人如何還不返來呀？我好想他啊。”

“臣有要事稟告！”

夢中的女孩與麵前描述乾枯的女人，垂垂重合。那裡都不像，那裡都不像！隻要一雙眼睛，分毫不差地嵌在一起，清澈、敞亮，如同天上的星鬥，映照進一潭清泉中。

他直到身材的最後一滴血流乾，才寂然低頭，跪倒在地。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他青筋迸出，部下垂垂加力。

然後……然後如同斷線的鷂子，從萬丈高穀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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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滾帶爬地從頓時躍下來，重重砸在空中上。好疼，疼得眼淚直冒。本來，她方纔也這麼疼嗎？他彷彿聽不見元妃的哭喊，也聽不見叛軍的馬蹄，眼中隻要那片飄忽的衣影。那影子墮進激流裡，漸漸再也看不到了。

元妃本來還沉浸在睡夢中，卻突然被一雙手死死勒住了脖子。

身痛，可還及不上肉痛。

她是棠棠！他的棠棠！

“皇上，皇上……臣妾，不是妖妃。”

可麵前的女人，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卻在他麵前逐步消逝了。

“我是……棠……”她大汗淋漓，不竭吐舌的模樣活像個吊死鬼。

他毫無慚愧地對上她清澈的眼眸，卻被那邊麵刻骨的訝異和絕望刺中了心臟。那種熟諳又陌生的刺痛感，重新淹冇了他，同時伴跟著的，竟然另有模糊不成明說的驚駭。

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心口那道豁風的大洞穴，驀地填滿了大半。最起碼，現在的他能夠呼吸了。

——比如，他的心臟。

肖紅的靈魂體尖叫一聲，如碎片轟然炸開，消逝在空中。

……

他一把將那女子拉到懷中，堵塞般抱緊她，喃喃道：“我終究找到你了，棠棠。”

但是不敷！遠遠不敷！他已不滿足隻在夢中與她相遇，他想和她日日夜夜廝守在一起，耳鬢廝磨，相伴白頭。

“本來，這纔是你本來的模樣。”他用力地擦著本身的嘴唇，幾欲作嘔，討厭到恨不得殺了本身，“你真讓我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