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心安否？[第2頁/共3頁]

那樣慢得腳步，就像是在決計給甚麼人看一樣。

先生竟然是被追殺至此的？！

青衣劍修中為首的，是一個劍眉星目標男人，從邊幅上來看，不過才二十七，八的模樣。脊背矗立，長劍在背，端得是正氣凜然，威風堂堂。

墨羽將那浸血的鞭子丟到了紅色的池水中。當年他結陣時，敗了一池的灼色。現在，開陣，朵朵荷花，皆是殺機，竟是全都儘數地補了返來。

可他卻不能怪，也不能恨！

墨羽的第一鞭，帶著烈烈的風聲，伴著銀河的光彩，破空直揮而下！

他在那荷花池旁，拱手施禮，複才朗聲道，“鄙人劍門沈淵，此處群山環抱，彆無活路，既然中間已重傷在身，爭論無益，還請速速自刎，賠罪天下。”

他想起了先生留在穀中的卷卷醫書，可眼下，粼粼血池，累累屍首，皆然不見醫者的仁心善舉，隻剩下一張浸血的藥方，筆墨勾畫，調度陰陽間，竟把他也變成了此中的一味苦藥。

墨羽重視到了麵前人神采的竄改，他用冰冷的聲音，緩緩彌補道，

沈淵心中一驚，倉猝想退，但是步地流轉，荷花已開。

沈心越這才重新記起，先生身上有傷的事情。他倉促忙忙地施了一禮，這才滿心慚愧地去燒水煎藥。

墨羽平和的目光穿越小窗的裂縫，清平淡淡地掃過池邊，已然祭出寶器的青衣劍修們，最後於窗前的紅衣小童的身上微微地停滯了一下，這才半是諷刺，半是輕視地開口道。

沈心越的桃花源已然不在，他被驚駭和不安鞭策著，從觀眾席走近了遊戲的中心，卻自發得找到了更安然的位置。

“總有幾個不長眼的。”

配角吃驚的，欲言又止的麵龐從墨羽的腦海中掠過，“來求我吧。”玄衣的靈脩喃喃道，“求我帶你出穀。”

儲存的法則還是清楚瞭然的，強者相互廝殺，弱者則要憑藉於強者而苟延殘喘。

然後，他聞聲那人，用彷彿鄙棄天下的語氣，一字一頓地，緩緩開口道，

蓮藕奔馳在他的前麵，一襲紅衣的身影鑽進昏黃的暮色中，像一朵遲開的，浸血的荷。

***

沈淵的瞳孔突然一縮。

“找死。”沈淵暗自評判道。

擔憂，驚駭，仇恨，以及無能為力之感，全抵在沈心越未及弱冠的肩膀上，直壓得他呼吸混亂，肩頭顫抖。

沈淵滿身筋脈具斷，泡在水裡的身材，還是血流不止。連帶著呼吸，都困難得疼痛到難以忍耐，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麵前墨發的男人，一寸寸地將他的長劍廢掉，他又想起了半個月前沈家的慘事。

少年拜彆時的身影慌亂而狼狽，很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而直至那道身影完整遠去的時候，墨羽的唇角才堪堪地染上一抹涼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