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洗劍[第1頁/共5頁]

那男人卻像是勾起了滿肚子牢騷，道：“我小時候就愛聽大俠故事，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痛快得很！可你說……那些大俠今後都乾啥去了呢？”

他那雙沾了無數鮮血也未曾擺盪的心，終究感到了悵惘。

“你們可傳聞了，白大俠將那為非作歹的血手人屠給殺了！”

掌櫃的聽了一會兒，感覺敗興，嘟囔了一聲“儘扯淡”後，便縮回櫃檯後，依偎著和緩的爐火，心想本身之前跑堂當小二，可不像這小子一樣冇譜兒。

那邊，老頭將手在水裡浸了浸，像是冇事兒人一樣，又切了麪糰兒持續和麪，和聲和藹道：“接著說啊，方纔你說到，你吟了首甚麼詩？”

彭卓呆了呆，一時反應不過來，“……我、我吟道：貴逼人來不自在，龍驤鳳翥勢難收。合座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如何了？”

“誰說不是呢？我有個兄弟，幼年時闖蕩江湖，殺贓官除惡吏，臨了想退隱了，冇過幾天清閒日子就被官府給通緝了，他拖兒攜女地逃啊逃，逃了半年，還是被殺了頭！我另有個師兄，最是清閒蕭灑的性子，現在為餬口計，還不是給權貴當了保護……”

正中心的桌前，小二正一手拿著摺扇，一手拿著茶壺，慷慨激昂隧道：“說時遲當時快，隻見那白琢光拔出孤鸞劍，身形快如疾風，又似那閃電般，如驚鴻般刺向那柳玉銘……”

……

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堆棧對街的麵片攤上，買賣熱火朝天，老頭仍然精力矍鑠，他那雙粗糙有力的手正用力地在和麪，行動行雲流水，刀工乾脆利落，偶爾有汗滴下來，他用手背抹一抹，一點兒也無妨事。

“可不，要不哪能是白大俠呢，武功雖不及，但論功勞，比起那位燕蒼梧燕大俠也涓滴不為過啊！”

男人嗟歎道：“當一時豪傑輕易，當一世豪傑卻難！依我看，這大俠，還是不當的好！”

那男人卻硬氣得很，忍著痛道：“齊老四，老子當年是廢了你兒子一隻手，但那是他該死！我冇殺他，算是對得起你了！”

可白琢光對這些事，卻並不太體貼。

冇有人曉得他去了哪，也冇有人曉得他究竟要做甚麼。隻是江湖上，卻一向有他的傳說。

“天然是擁著美人，今後閒雲野鶴，浪跡天涯。”

“我看你是風鑽進鼓裡――吹牛皮啊！”

四年後，風波鎮。

中間桌一個青衣少俠聽了，等他唱完，問道：“曲老前輩，這說的是誰？”

他走過很多處所，看過很多風景，殺過很多人，這世上已再冇有甚麼人、甚麼事，能牽動他的心胸。

他第一次感到很累，累得甚麼也不想去想。

“你咋見的？”

那一天，無數被東廠都督部下整得家破人亡的百姓都在家裡供上了長生牌位，日日焚香，牌位上雖不敢寫上名字，大家卻皆知是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