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敵疲我打，敵逃我追[第1頁/共3頁]

受郗道茂賜飯之德的是樂湮，本日偷偷在江邊為她送行的也是樂湮，也就是說，白秀雋本日是受了樂湮的教唆前來用心激王獻之的！

白秀雋遲疑一陣，最後抱拳又是一禮，“夫人本日登船溯流而上，不幸遭到大風波，船隻滾入了江中……不複得見！”

王獻之備好了金銀金飾，出行之用，臨去前，他在宗族的祠堂裡跪了一宿。

白秀雋偏過甚，眸中彷彿有一絲不忍，他按捺多時不得言語，王獻之心中更是詫異，但現在他為尋愛妻遲誤不得，遂不想與白秀雋過量膠葛，因而按轡道：“郎君若無事，王某這另有路要趕，就未幾陪了。”

女仆順著郗道茂的眸光看覷，西天的暮色微垂，橙霞嫩黃，染得長江如帶，江邊聳峙的群山好像鐵的獸脊蜿蜒起伏，主動奔突。女仆看得心中竟有類彆樣的曠達豁然感。

“好個不悔！”王夫人聲音驟提，厲色疾言：“你王獻之離了琅琊王氏，算的了甚麼？便是販夫走狗也身得一技之長，你王獻之除卻在家屬裡丹青執筆，你還會甚麼？”

王獻之跪直了身，昂首對祠堂上供奉的靈牌又是一拜，“不肖子孫王獻之，願自請逐出宗祠！”

白秀雋見他要走，便又伸手一攔，聲音明朗：“王郎不必去了！”

“他若來，便是我夫；”郗道茂側身看了她一眼，神情果斷似盤石不成轉移，“他若不來，便是天下人的王子敬，與我郗道茂無乾！”

郗道茂知她不解，她渾然不在乎地勾唇含笑，玉指往天涯遙遙一點，“你看。”

……

女仆聽得一愣。

白秀雋在王獻之跟前勒馬而定，“籲——”棗紅馬靈巧地不再動了，白秀雋對著王獻之抱拳道：“中間但是琅琊王七？”

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棍，王獻之驚詫得瞳孔舒展，便是他身後的那些部曲主子，也跟著訥訥說不出話來，麵麵相覷之間，唯有王獻之咬唇問道：“你安曉得？”

這的確是太荒唐了！

王獻之笑容衰弱，他扶住王悅的右肩，咳嗽了一聲，露氣森然，王獻之咳嗽了一聲，繼而又道：“夫人現在身在那邊？我們得儘快出發纔是。”

豈料出城未走十裡，天氣方是透亮之際，林中蒼翠柏樹成陣，蓊鬱連翩，官道之上有馬蹄驚飛，噠噠孔殷，重聲鼓點。王獻之揮手命令世人止步，不過一刻鐘，驀地地一道身影騎馬竄出，恰是一白衣男人，那男人氣度森冷，但又崇高不成攀附，王獻之俊雅的麵色現出幾分驚奇。

老仆熱淚盈眶地安慰：“夫人何必做到如此境地？明知七郎不喜的，你如許會逼走他的！”

一時候他們都麵露苦澀，艱钜地吐不出一個字來，不知該如何安慰如此悲傷欲絕的王獻之。

不過饒是如此，白秀雋也冇有推測，他竟是不消去王府便現在這官道上與王獻之正麵相撞了，倒也算這男人另有點知己，貳心下稍安，雖則他感覺樂湮本日所作所為有些過分，但還是照本宣科，一五一十地將樂湮的叮嚀都一一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