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心尖痣（五）[第4頁/共5頁]

“走！”那掃地僧揮動手上的竹帚，指著那年青人又指了指那古刹的門口，隻道了一聲，“走！”

“我要白家百口一百八十條性命，我要他們百口全都死光死絕，雞犬不留！我要白家……”

那隱在暗淡的燭火下無缺的半張臉龐還模糊能辨清少年時漂亮的模樣，鼻子挺翹，薄唇輕抿，那雙眼睛……那隻僅剩的，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裡盛著刻骨的痛苦，哀痛，卻獨獨不見有如蝕骨之毒普通的仇恨，那本覺得會深切在麵前這個男人的心中，眼底的東西。

“不錯，他就是個聾子。”司空摘星道，“他不但瞎了一隻眼睛，毀了一張臉，冇了一隻耳朵，他已經成了個徹頭徹尾的聾子。”

司空摘星卻先笑著答道：“使得恰是天下無雙的好刀法哩。”

男人起家再行了個禮，額頭上已經見了一塊的血跡。

那老衲瞧見了慕容腰間的那柄長刀，愣了半晌，道：“你也是個使刀之人。”

他已經過著這筆滔天的血債縛了他整整十年。

――一個不是人的東西。

司空摘星本是遠遠地綴在慕容飛身後的，此人的武功奇高，如果近了些，不免會被髮覺出一兩分的蹤跡，但是，整整隨了半路，司空摘星俄然得出了一個近乎荒誕，但是在他看來卻非常在理的結論。――慕容飛是個聾子。

“年前，我約他與我旬日前對決，我贏了，他死了。”

銅門上的鏽跡早已經班駁，兩手一推，便收回一記沉悶的聲響，古刹裡有一個年老的掃地僧，穿戴一身陳舊的灰藍色的僧袍，另有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人。

“你莫非還情願讓如許的一個聾子一輩子都陷在那可悲的仇恨裡嗎？”

慕容飛回身已經走出了那廟門外，每邁上一步都彷彿要用儘他滿身的力量，他已經走到了門外。

視野觸到了那人半邊可怖的麵龐，卻又忍不住喃喃地說道：“孩子，這些年……這些年苦了你啊。”

天氣已然暗淡了下來。

那老衲俄然向著身後退了幾步，伸手指著那男人，卻隻顫著聲說道。

……

那男人長得都雅是都雅，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五官實在少見的精美，瞧著身形確切是一副青年人的骨子，看上去最多不過二十五來歲，但是，麪皮子已經泛著一層的淺黃色，故而掩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粉，再瞧著那眼角的皮子，竟也已經有些下垂了。

“這世上怎會有如許不是人的東西！”司空摘星悄悄地謾罵了聲，暮年間的慕容公子他雖因著陸小鳳的原因多見過幾麵，與之訂交卻實在不深，司空摘星自認不是個好人，他是個偷兒，天下第一的神偷，偷兒就應當與混蛋，賭徒混在一處，而不該與一個樸重得近乎有些陳腐的大俠有過分的交集，他賞識且敬佩如許的大俠客，卻毫不肯與如許的人成為朋友，那在於他司空摘星而言，是一件非常不輕鬆的事情。當年的慕容灃在司空摘星看來卻恰是如許一個能夠賞識敬佩，卻不肯與之成為朋友的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