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鵬+骨女（四）[第1頁/共4頁]

陸小鳳攜著花滿樓趕到怡紅樓的時候，前腳未進門，便看到了一個從樓梯上抱著頭滾下來的龜孫老爺，時已至深夜，怡紅院中卻恰是滿樓的燈火透明。龜孫老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樓裡卻冇一個女人圍了上來，近乎這個時候，好多嫖客摟著女人都已經睡下，樓裡來回走蕩的僅剩下些還冇接客或是等著接客的女人，但是，奇特的是，那些女人，瞧著從樓梯上滾了下來的龜孫大爺，卻冇有一個上前想要去扶上一把。

龜孫老爺挺了挺胸，瞪眼道：“應當叫龜孫大老爺。”

女人輕笑，“你不怕樓裡的女人再來抓你了。”

已經成了一具枯骨的女人可還算是一個女人？

那女人瞧著彷彿不過雙十擺佈韶華，柳眉杏目，麪皮子白嫩姣好，確切是個實在標緻得很的紅衣女人。女人伸手掩唇笑罷，安溫馨靜的托著腮子坐在那打扮鏡前，眉角彎彎，像一尊精美標緻的木偶娃娃，不由輕柔的獵奇著問道：“今後如果有錢了，你待如何？”

——一個能從銅鏡裡映出一具枯骨的女人。

說來倒也是奇特，龜孫老爺竄了女人好幾間內室，回回都被死死地攆了出來，或是不消半晌，便會有女人簇擁著朝房中湧來，而這回，龜孫老爺在這胡亂竄出去的房中悄悄地候上了半晌，都不見有龜公或是女人湧出去，龜孫老爺伸手摸著本身頭頂上禿了半瓢的頭皮，心道這下倒是奇了。

龜孫老爺緩緩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見。過。就在剛纔。”

龜孫老爺說道：“現在。”

龜孫老爺道：“你是這樓裡新來的女人嗎？”

三年前在這間怡紅院裡猝然暴斃的當年怡紅樓裡的頭牌名妓。

龜孫老爺道：“怡紅院裡的老鴇死了，就在昨日。雙目暴睜，長舌吞吐，死狀恐極。”

女人一再眉角彎彎道：“你確切是個敬愛的龜孫大老爺。一個小老頭兒。”

龜孫老爺的眸子子轉了轉，挺了挺有些微駝的背部，說道：“待到我有錢了，我就不再是龜孫子，而是龜孫大老爺了。樓裡的女人們便該都過來奉侍我龜孫大老爺。”

龜孫老爺挺了挺微駝的背，眸子子很快的轉了轉，說道：“要來贖我的人很快就要到了，我很快便會變成龜孫大老爺了，天然也不必再怕她們了。”

龜孫老爺一起走出了樓外，陸小鳳和花滿樓便一起在龜孫老爺的身後遠遠的綴著，一起走出了百步之遙，龜孫老爺纔像是終究緩了過來，龜孫老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幾近忍不住癱倒在地。

龜孫老爺在這房裡賊眉鼠目標晃了半晌，然後將著半個腦袋從門縫裡漸漸地伸了出去，一副探頭探腦的模樣，龜孫老爺說：“我這就出去了。”

他彷彿急於要分開這怡紅樓，瞧見陸小鳳的時候，龜孫老爺的麵前便是一亮，他幾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一個急於分開這樓中的來由，而恰好正在這個時候，陸小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