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頁/共5頁]
白瓷杯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了。
昭君溫吞吞的飲完一杯酒,微垂了視線,柔聲回想道:“哀家記得,青薔你小時候就很愛酒,特彆是這類辛辣的酒,給你果酒你還不歡暢。常常家宴之上,你都要趴在哀家的膝頭嚷著要酒喝……”
遺詔之上細數皇後婁氏的罪行,毒害鬱皇後在先,勾搭梁國權勢企圖朋分齊國土地在後,最後毒婦不知改過,竟要毒殺親夫暗害皇子篡奪皇位。馬上起,處以車裂之刑,長廣王高湛甚得聖心,遂,傳位於長廣王高湛。
話未說完,昭君已然是一副很震驚卻又不如何震驚的模樣鬆開了她的手,坐回到了她的位置裡。沉寂很久,她揉了揉額角,道:“你不是青薔,你到底是甚麼人?”
倘若遺詔是真,他高湛便有了兵反的來由,即便是高演這個天子做的再好又有何用?他母親殺夫奪位,足以被天下子民得而罵之。
至於那份遺詔,上頭蓋的的的確確是高歡的禦印,普天之下獨一的一枚禦印,是千萬做不得假的。遺詔藏於高歡疇前賜賚高湛的一尊玉佛當中,日前高湛因玉佛失了陸貞的一顆心,惱急了便命人將那些觀音像十足都砸了個潔淨。賣力此事的便是他身邊的那位名為元祿的宦侍,砸到那隻玉佛,便從滿地碎屑當中瞧見了那被揉成一小團塞進玉佛底座的遺詔。
但是,最為鐵血錚錚的豪傑豪傑也過不了美人關。
昭君緩緩抬開端來,同她安靜的對視了半晌,開口清楚簡練瞭然的說:“青薔從不喝酒,特彆是烈性酒,鷹嘴豆是她的軟肋,吃一顆便能讓她病上好幾日。至於六歲那年麼?”指尖漫不經心的掃過眉梢,再望向青薔之時,嘴角模糊噙出一抹笑意:“那年戰亂,哀家一步都未曾踏出過宮門。”
卻見冷風當中昭君一張麵龐白了白,但是又不是特彆白,下巴尖兒隱於脖間的白狐裘絨毛裡去,膝頭捧著的暖爐彷彿暖不到她普通,指尖微涼,倒是用力的按住青薔的手,很久,才道一聲:“你還記不記得,你六歲那年,哀家帶了王家小子過府去見你娘,你當時還說要嫁給王家的小子為妻……”
昭君一手導演了沈碧一事,完整將高湛與陸貞扯破,從而激憤高湛,逼迫他墮入情傷悲忿當中失了方向。高忠是他的方向,但就在半日之前的半夜,高忠已於行宮門口遭團團影士圍攻,身中數劍,倒於石階之上斃命。
昭君正用竹夾子夾了白瓷酒盞放進煮的正開的雪水當中,聽她這話,便昂首瞥了她一眼:“群臣們可會商出甚麼了?”
青薔猶是笑著的,伸手去摸桌上的一疊糕點,一邊和順道:“啊,對,那叫甚麼名字來著的?我還記得阿誰時候,吃不到阿誰豆子就會哭,鬨得我娘急的要死,想打卻又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