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彌賽亞[第2頁/共4頁]

風梳理過每一寸肌膚，彷彿是令人愉悅的安撫，他像鳥兒一樣伸開雙臂，就像是在擁抱著甚麼。

“血與火……”生澀的中文被生硬的口氣反覆，散落在漂泊著霧氣的重林當中。圍聚的人們不約而同的瑟縮著，試圖靠近微小的火光。

卻無可反對。

“快看！那是雲山！那就是雲山！神仙住的宮殿就在那邊！我們有救了！”遠處的聲聲響起，突然撲滅了全部步隊的情感。

低頭跋涉的旅人俄然昂首驚呼，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指向東方――

“這是我的預言。”火光邊的眼睛轉了轉，閃現出一副被諱飾了大半的麵龐。純玄色針織領巾下，一綹白髮蜿蜒在佝僂的脊背上，微微發亮，“主令他的仆人見證人間的古蹟。而我們、在這裡等待主的光輝。禱告吧。”

婦人撇撇嘴，悄聲罵道：“死鬼！嚷嚷甚麼？我們這些人跟著軒轅老先生從長安一起走過來，吃了多少苦？遭過多少罪？論功行賞、也得分給我們一個大屋子！將來也好給我們安安娶媳婦！但是，全中國那麼多人遭了難，那座山能有全中國那麼大？能容得下那麼多人？你也不動動腦筋！屋子都是無主的，到時候還不是誰搶到就是誰的？”

“那甚麼纔是我的主？”

漂泊在黑暗裡的眼睛，倒影出悠遠的燭火――一片躍動的橙紅，在纖細的銀質十字架上流轉，折射出奇特的光暈。

躍動的火焰，將人群的影子拉成一片光怪陸離的畫麵。

“那他們的主為甚麼不來？”山魈詰問。

說著扛著行李，大步向前。婦人追逐不及，隻好將懷中睡熟的男孩喚醒，拉著孩子便飛奔而去。

“他們的彌賽亞，他們的撒旦。”

春季的氣味，在潮濕的叢林深處滿盈，夜霧伸開她奧秘的度量。

“申城！快去申城！”肮臟的棉衣裹著一頭虯結的亂髮，滿臉絡腮鬍子上，一雙亢奮的眼睛，彷彿要瞪出凸起的眼眶。他拔腿便跑，手中的火把，在凝重的夜色裡劃過一道傷害的弧線。

“停！”飄行了半晌，木仰之俄然立定，那張少年人的臉頰上，俄然清空了統統神采。

這句話困擾了小山魈一秒，旋即被它拋在腦後，它追著木仰之越來越遠的身形大喊：“等等我！”

“不！你的神蹟，而我的力量，隻是幫手你完用心願的手腕。你但願他們能感遭到你的神蹟，而我聽到了你內心的巴望。”

火光在頭頂騰躍，像墜落人間的星鬥。

山魈一軲轤捲起家，也學著木仰之的姿式向下張望，卻不料纖細的手指冇法抓牢細弱的樹枝，腳下一滑，“噗嗤”一聲，就要一頭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