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深恨[第3頁/共4頁]

她也並不強求我的答覆，就彷彿剛纔那脫口而出的一問隻是偶然中出聲的喃喃自語，是某種情感的宣泄罷了。

我模糊明白了她問的阿誰“他”指的是誰，待要答覆，卻又踟躇了起來――我與本身的王夫團聚，本是再天然不過的事情，為何她對此耿耿於懷？又為何教她如許一問，竟然迫得我莫名地心虛起來？（注1）

見我終究出來，也冇甚麼不耐煩的神采，隻是點點頭說道：“先用朝食吧，有你喜好的杏仁甜酪酥餅和紅豆糕。”

生老病死乃是天命，僅憑一介凡人之力，如何能夠窺測一星半點？

盤算主張，我便向鄺希暝提出要迴轉觀瀾的決定，她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想要回絕，卻在我對峙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冷著臉叩了叩檯麵，沉吟著說道：“傅家客籍本是澤昌的望族，祖祖輩輩都葬在故鄉的墓園，不出不測，傅筠崇的棺木也會被族人送回澤昌。我當即加急去旨一封，令宮裡下詔，允傅若蓁扶靈回籍――我們此來路過澤昌，定能遇見，你大可放心。”

“不是，點心很好吃，隻是……我想早些解纜。”如果說本身冇有胃口，大抵她又要擔憂我的身材出了甚麼題目，思慮了一個呼吸的工夫――未免橫生枝節，產生派人去找大夫之類的插曲――我便成心如許解釋道。

至於鄺希暝對傅若蓁的態度，實在是耐人尋味――不知情的，還覺得她們有甚麼深仇大恨呢。

歎了口氣，我也跟著站起來，正要跟上她的步子往外走，目光偶然間一瞥，卻見她本來握著的水曲柳木筷子大要有一道細細的裂紋，心念一動，我不由伸脫手指悄悄觸碰了一下――彷彿聽到了“哢嚓”一聲，那根被我輕觸的筷子倏然斷成了三節，居中那節更是瞬息間化成了碎屑齏粉，可見施力者所用的勁道之大，心中的情感顛簸之狠惡，遠超設想。

我不懂，也不想懂。

“你……”我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甚麼――指責她？以甚麼來由？規勸她？以甚麼態度？質疑她？可我底子不曉得她是受了甚麼刺激……

她說的這兩樣都是我愛吃的點心，是本就記得我的口味，又或者是在這幾日察看裡發明的呢？傳聞我自失憶今後就連口味也同以往變了很多，那麼她記得的應當是我新近養成的口味吧……說不出來內心那一頃刻的顫抖，有點甜，又有點酸。

又是令人難捱的寂靜，支撐我的不過是閉目時顛來倒去默唸的幾句清心咒以及，趁她不重視時悄悄打量那張令人沉迷的側臉的半晌光陰。

等我輕呼一聲，反應過來想要去奪她手中那壺酒時，已經晚了――不費吹灰之力便奪過了酒壺，隻是觸手已冇甚麼重量，那邊麵滿滿鐺鐺的三兩酒水，早就喝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