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留宿[第1頁/共4頁]

這一覺睡得頗沉，想來也要歸功於她帳裡的幽沉熏香和這副孱羸嗜睡的身材。再醒來已是翌日晨光，床上早就冇了鄺希晴的身影，而床邊一字排開等待著的俊美少年也完整將我從惺忪中驚醒——為首的滿臉蕉萃的侍從，可不就是我從王府帶來的家仆小蟬麼？

“過來。”她拍了拍柔嫩的床鋪，表示我睡到裡側。

我從不以為我能夠取而代之；我也不想……取而代之。

“皇姐……”我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她卻灑然一笑，渾不在乎地取過另一件寢袍抖開，披在我的身上。

小蟬和丙一儘忠職守地跟在我的身後，沿途的主子恭敬地避退、施禮，我儘力端著鄺希晗理應有的傲然，慢條斯理地略過這些人，憑著影象往花圃裡安步——獨一讓我感覺安閒的，大抵也隻是不再有人站出來質疑反對我到處閒逛的籌算。

一起無話。

我咂了咂嘴巴，感受藥的苦澀稍淡了一些，舌尖充滿著蜜梨果茶的甜膩，而這繚繞的既甜又苦的味道並不比純真的苦味好到哪兒去。

門一開，守在殿外的侍從們當即圍攏上來，謹慎地替她擦拭著潮濕的頭髮，而她則還是腳步不斷地往寢殿裡間走著——牽著我的手卻天然地放開了。

真正的鄺希晗，早已不複存在；我簡心，不過是一抹鳩占鵲巢的孤魂野鬼罷了。

對於這具身材的不受歡迎程度早有體味，但是顛末昨晚與鄺希晴的長久相處，她毫無芥蒂的和順對待讓我幾近要健忘了這一點——也是以，重新在這些侍從身上感遭到害怕和架空讓我一時之間冇法泰然接管。

“這、這藥，不是前幾日的味道。”我也顧不上形象，搶過桌上的茶盞漱著口，一麵斜眼看向欣喜地收回藥碗的小蟬，有些忿忿不平。

“回殿下，已顛末巳時了。”他從托盤裡取過髮帶，將我的頭髮歸攏。

“殿下，這是大夫新開的補藥。”他簡樸地答覆了一句，行了禮便端著托盤出去了。

待到我們的頭髮都差未幾乾了，鄺希晴便將殿裡統統的侍從都遣了出去，隻要兩個賣力守夜掌燈的小童候在中殿的簾帳外，薄弱的聲影被昏黃的燭光拉長，虛虛地投在冷硬的地磚上，勉強給這空曠得瘮人的寢殿添了幾分人氣。

她冇有再持續逼近，也冇有挑選將這流於決計的含混停止下去，而是回身渡水上了岸，順手抽了一條浴巾擦了擦身材，成心偶然地朝我這邊瞥了一眼，腳根一轉，倒是本身取了寬鬆的寢袍披在了身上，並不如我本來覺得的那樣揚聲招來侍從——這讓我生硬的背脊放鬆了幾分，癱軟地靠在了池壁上。

“快走吧，莫著了涼。”她見我笨拙地束好了衣帶，因而牽著我的手，將我帶著走向另一側的殿門，而不是我們出去的處所——本來這浴殿有小徑直抵她的寢殿，為了包管沐浴結束後不受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