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頁/共5頁]

主將地形不熟，兵士水土不平，糧草供應不敷，弘曆曉得，這幾條加起來就足乃至命。

明瑞深思著感覺不當，在桌底上踢和珅的腳，想要藉此提示他。冇想到緬方的代表喜笑容開，當即應道：“如此甚好，和大人的發起甚妙，待下官稟報給王上，滇南商道的構築，不日就能完工。”

困局得以美滿破解，和珅卻歡暢不起來。他非常清楚地熟諳到，清軍的勝利，是用無數將士的血肉堆起來的。對於一個小小的緬邦，就要捐軀這麼多英勇的將士。

“你在這兒做甚麼？”和珅問道。

見譚三格變了神采，和珅複又溫聲勸道：“不去救人是死，罷休一搏卻另有一線朝氣。男人漢大丈夫，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不是？”

話音剛落，緬邦的官員還未表態，譚三格、湯聘等人就先變了神采。和珅說得好聽，他們內心卻清楚，藩司府哪另有存銀啊，每逢戰役，朝廷的款項一到就進了他們的腰包。他們仗著天高天子遠，大發戰役財。原想著能夠瞞天過海，冇想到和珅一到雲南就給了他們一個上馬威，現在還要他們將銀子吐出來修路。

“末將海蘭察，自請聲援明瑞將軍，以解木邦之圍。”男人聲如洪鐘，話語間中氣實足。

平準噶爾、定回部、打金川，弘曆也曾切身經曆過凶惡非常的局麵，雄才大略的君主從未臨陣畏縮過。但此次，弘曆不得不承認：他驚駭，怕和珅的死訊變成軍報中冰冰冷冷的兩行字。

“彆的，緬邦既是屬國，就要守我大清的端方，儘一個屬國的本分，每歲的進貢要遵還是有的奉表依時交納。”

“湯大人故意了。有尋這物件的時候，還不如好好查點修路的銀子。”和珅將匣子合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湯聘。

待北路軍兵臨小孟育城下，和珅才切身材味到，大清與緬邦在武備上的差異。緬邦雖有力造出威弘遠將軍之類的重型大炮，卻有能夠近製仇敵的“萬人敵”蓄勢待發。任憑城下有千軍萬馬，一旦被“萬人敵”的火力所傷，兵士傷口腐敗，難以救治。反觀清軍，兵士手裡握的都是冷兵器，還逗留在與人搏鬥的階段，在邊疆潮濕的氣候下，冷兵器的殺傷力大減。

清軍固然在兵器設備上遜於緬邦，可明瑞的軍隊高低一心，很快就翻開了一個缺口。海蘭察抓住機會，與明瑞的人馬裡應外合，終究攻陷了孟育城。

短短一席話將明瑞等人都震住了。清朝打從入關，就一向推行漢人自古以來重農抑商的思惟，在和談上主動提出斥地商道的，和珅絕對是第一人。

和珅走後的這些日子，他每日安坐於朝堂之上，卻下認識地瞟向上一世，和珅常站的位置。半夜夢迴，是那抹熟諳的身影，中了仇敵的埋伏，顛仆在血泊當中。當弘曆一次次從惡夢中中驚醒，他終究認識到：再如許下去，就算和珅安然地返來，他也快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