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戰起[第1頁/共4頁]

中箭兵士的慘叫聲就像某種信號普通招出了埋伏在城牆後的統統弓箭手，不過彈指的工夫，鄄城的城樓上放眼望去已遍及箭弩。

低笑幾聲，程昱安撫道：“放寬解，曹將軍不是毫無分寸，不仁不義之人。隻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口氣咽不下，實屬人之常情。”

木然地“嗯”了一聲，荀彧臉上並未閃現出多少歡樂之色。

一早就候在城門口的夏侯惇瞧見兩人走來，心知定是曹操率軍回城了，忙令擺佈開了城門，攜著程、荀二人出到城外，大聲叫道：“孟德！總算是把你盼返來了！”

隔著不近不遠的間隔，荀彧淡笑著點頭向曹操請安，平和的神情中未曾夾帶一絲經曆驚心動魄、存亡災害的後怕以及如釋重負的光榮。彷彿他就是這座飽受虎視的城池，在風雨中處變不驚，以一種亙古穩定的姿勢等待認定之人的返來。

感遭到火光撲在臉上的明滅躍動，曹操驀地展開鷹目，毫不含混地從候在一旁的衛兵手裡接過弓箭，張出一輪極致的弧度，射出了徹夜的第一支箭。

踏著喧鬨與高傲，曹操舉頭與他得力的乾將們在萬眾諦視中談笑風生，意氣不減少年時。從荀彧身邊走過期，曹操下認識地往他身上投去一瞥，不期然就對上了那雙遊離於人群中卻不染塵囂的沉寂眸眼。

與他並肩往城樓下走去，程昱側目看了眼一語不發的人，歎口氣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曹將軍未能俘獲陶謙，殘其部下以報殺父之仇，也不算是濫殺無辜。臨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曹公莫憂。”跟著他信步走向城樓，荀彧有條不紊道：“郭貢退兵後，程公與夏侯將軍恐再有勁敵來犯，連夜加強了防事。現在您又班師回城，親身坐鎮，饒是他呂奉先，也一定能何如得了我們。”

諦視著那道垂垂登高的身影，荀彧眼神一晃，心境也不知跟著逗留到了何方，一向到曹操立於高牆之上呼他的名字，他才穩步踏上了石階。

霹雷沉悶的聲音滾滾傳來，越來越近，倒是馬蹄戰車之聲。

彷彿從他的話裡聽出了甚麼，荀彧細心打量了會兒隱在城樓暗處的將士，猛地反應過來，看向曹操的眼裡儘是恍然大悟後的欣喜，“犒勞全軍，歌樂宴飲是為了……誘敵？”獲得必定的答覆，荀彧瞭然地點點頭，如有所思地闡發道：“呂布果躁，即使已經獲得您回駐鄄城的動靜，也不會甘心白白跋涉一場，料他徹夜來犯，誠不為過。”

在城樓上眺望著從遠方奔馳而來的軍隊，程昱對站在身邊的荀彧道：“總算不辱曹將軍重托。”

幾十年疇昔後，位極人臣的曹操在嚐盡高處不堪寒的滋味後，俄然就惦記起這兄弟在旁，共享榮光；親信在側，後顧無憂的當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