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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荀彧分開的路，荀攸的眼睫上覆下一片暗影，“你們這真是合起夥來逼他就範啊。”

“說了。”眼皮抬也不抬，郭嘉答得輕描淡寫。

冇有轉頭去看郭嘉，荀攸彷彿在揣摩他的話，比及回過神時，就隻看到瞭望台下的雪地上多了串足跡。足跡延長的絕頂便是郭嘉且行且遠的背影，目光追在他身上好一陣，荀攸驀地感覺，郭嘉和本身小叔骨子裡都是孤絕的人，隻是一個嬉笑於外，一個啞忍於內。

遠方群山的間隙中又有滾滾的濃雲漫開，許是又要變天了。

將輿圖卷好握在手中，荀彧回身跨出營帳，不經意瞥見了遠空暗淡的天氣，他曉得，若不趕鄙人一次變天前實施戰略，就再不會有機遇了。臉上劃過一抹凜然之色，他再無任何躊躇地往曹操的帥帳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邊的荀攸和郭嘉等了半天不見動靜，不由紛繁側目，眼神裡有迷惑、有焦灼也有擔憂。反倒是曹操一向微仰著頭在看遠處，心不在焉似的，但他眼底暗淡不明的潛潮彷彿又不是那麼回事。

攥著韁繩的手微微有些冒汗，荀彧不是冇有體味曹操的意義，可看著麵前那座巍然在落日中的城，他卻遲遲做不出迴應。

望著他驅馬趕上雄師，郭嘉回顧又看了眼聳峙在六合蒼茫一色間的下邳城，心下驀地生出了點蕭索的感慨。扭過甚，郭嘉不知以是地一笑，亦悲亦喜，看著非常古怪，冇有再做更多的逗留，他也打馬往營寨的方向而去。

車駕兵馬開端整齊地後移，帶起一股股沙塵。被灰塵嗆得輕咳幾聲，荀彧展開眼籌算調轉馬頭分開，卻見郭嘉也跟本身一樣，還杵在原地冇動。郭嘉的表麵極深，落日從他的鼻尖分剪開來，溫和了的眼角眉梢更顯多情，配上凝睇中的悲憫神采，如何看也不像是在疆場上運籌帷幄，定奪刻毒之人。晃神之際，郭嘉已然轉過甚來，逆著光，荀彧就看不太清他的神采樣貌了，可模糊還是能體味到那雙隱在暗影的眼裡蘊著如何的無法。

麵無神采地感受著近在天涯的諦視，荀彧緩緩眨了下嚥，清楚地開了口，“決堤。”

回到帳中檢察下邳城周邊地形圖的荀彧還冇來得及坐下身就被帳彆傳來一陣喧鬨聲打斷了思路。蹙了下眉，他拿著輿圖走到帳門口翻開帳簾向外看去，就看一群兵士鬨鬧著將一名暈在雪地裡的戰友倉促抬進了不遠處的軍醫大帳。眼裡透出些許暗淡，荀彧又朝四下裡看了看，卻見營寨中的將士多數低頭沮喪，冇甚麼朝氣。輕歎一聲，他緩緩放下帳簾，退回到了帳中。疾風跟著他的行動被隔斷在外，隻餘下一縷凜冽徹骨的寒意。

不解地看向他，荀攸蹙眉道：“既然如此，如何遲遲不見曹將軍命令決堤？”伸手掃了把竹欄上的積雪，又道：“等氣候再冷下去，河水凍冰，便是薑伯再世，也有力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