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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在袖中的手握緊又鬆開，郭嘉始終垂眸看著瞭望台下的某處，“我們在等一小我的定見。”回過身，將支點放在胳膊肘上，郭嘉滿身往竹欄上一倚，抬頭道：“不急，他遲早會同意。”終究捨得偏頭正眼看看荀攸，他意味不明地笑笑，“或者，讓他親身命令履行也不錯。”

彷彿對荀彧正在察看本身這件事感到有些訝異，郭嘉不太天然地笑笑，道：“走吧。”以後的聲音低下去，約莫是在自言自語，“過了徹夜，就都結束了。”

看到本來立於城牆上的驍將倉猝地隱去了身影，曹操收回視野哼笑一聲，不經意地看了眼荀彧，對全軍命令道：“回營。”

一小支步隊從城西奔來停在曹操麵前，領頭的人畢恭畢敬道：“將軍，我等已將渠道貫穿，隻要您一聲令下大水就能灌入城內。”

“奉孝。”荀彧不知到本身在打動甚麼，愣是冇忍住在郭嘉策馬與本身擦身時抓住了他握韁的手。郭嘉不解又彷彿在等候甚麼的目光望上來時荀彧不自發地閃避了一下，連同一起避開的另有那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終究，他還是鬆了手，把欲言又止的話吞回了肚裡，說了句不痛不癢，冇甚麼意義的“冇事”就率先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郭嘉如許的笑容弄得有些不安閒，荀攸不由退開一步，轉頭往他之前瞭望的方向看去，隻模糊看到了個影子，彷彿是荀彧。

沉沉“嗯”了一聲，曹操並未進一步下達號令，目光在荀彧身上掃了一下便又眺向了城牆上那受困已久的飛將，那意義清楚是“你出的戰略就交由你全權督辦”。

車駕兵馬開端整齊地後移，帶起一股股沙塵。被灰塵嗆得輕咳幾聲，荀彧展開眼籌算調轉馬頭分開，卻見郭嘉也跟本身一樣，還杵在原地冇動。郭嘉的表麵極深，落日從他的鼻尖分剪開來，溫和了的眼角眉梢更顯多情，配上凝睇中的悲憫神采，如何看也不像是在疆場上運籌帷幄，定奪刻毒之人。晃神之際，郭嘉已然轉過甚來，逆著光，荀彧就看不太清他的神采樣貌了，可模糊還是能體味到那雙隱在暗影的眼裡蘊著如何的無法。

落日最後一縷延展的輕緋被拉上天平線下，天氣瞬息便暗淡了。

“比及最後我軍將士筋疲力儘被呂布斬殺，曹將軍跟我們又要如何向全軍交代？啊？”

一邊的荀攸和郭嘉等了半天不見動靜，不由紛繁側目，眼神裡有迷惑、有焦灼也有擔憂。反倒是曹操一向微仰著頭在看遠處，心不在焉似的，但他眼底暗淡不明的潛潮彷彿又不是那麼回事。

決定掘開泗水、沂水河堤灌入下邳城再次攻城的那日，四周厲風颯颯，丹霞從天鋪到地，有如血染。荀彧騎馬立在曹操的轅架旁，神情冷肅，霞光打在他的麵龐上就彷彿失了溫度的血光，帶些刺痛人的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