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奈何[第1頁/共4頁]

幾近冇有見過荀彧如此靠近過甚麼人，荀攸暗自詫異了一下，再看二人間流轉的默契眼神，更覺奧妙。一疏狂，一沉寂，不測的相得益彰。

不解地歪了歪頭，郭嘉詰問道：“若你退隱，又作何籌算？”

泄氣地坐到他劈麵，郭嘉懊喪道：“就冇有一次讓我得逞。”

不知他如何又拐到了這個題目上，荀彧隻是如他所願地喚了句，“奉孝。”

“那你呢？”盯著他的側臉，郭嘉不平道：“你又有甚麼錯？”

眉間傳來的力道很快便讓郭嘉伸展了眉頭，對上荀彧帶笑的眉眼，他更覺心中不是滋味，“文若……”

毫不含混地點點頭，荀彧字句清楚道：“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今漢室失道，群雄欲反，四海以內必起烽煙，不知又有多少生靈塗炭。若當真有人可一匡天下，救萬民於水火，豈有不佐之理？又何必在乎他是誰？”

“天下之勢……”目光深沉了一瞬，荀彧喃喃道：“便是說，社稷將亂，大廈將傾？”

做了個瞭然的神采，荀攸緩聲道：“早聞足下少年才俊，嘗幸得一麵之緣，隻是時隔長遠，還請足下勿怪攸一時眼拙。”

“前朝事繁，是攸忽視了。”歉意地笑笑，荀攸朝郭嘉投去一瞥，疑道：“不知那位兄台是？”

再見到荀攸時，氣候已經轉涼，不時跌落在足前的枯葉更是讓人感覺蕭索。

無聲地揚了揚唇角，荀彧收回遠眺的目光，回身登車道：“走吧。”

率性般的收緊手臂，郭嘉埋首在他的頸窩，悶聲道：“奉孝，叫我奉孝。”

“我？”抬眼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麵，荀彧看起來有點恍然，沉默很久，他終究開口道：“錯不該生世族家。”

很多年今後，當荀彧飲下毒酒時，很多人都在慨歎一代守節之臣抱恨地府，一個王朝最後的對峙隨之滅亡。當時，郭嘉已故去經年。以是，除了荀彧，再難有人曉得，他不過是終究寒舍了沉重的家世與任務，成全了好久之前的本身。

“郭嘉？”被他俄然抬手抱住本身的行動弄得有些無措，荀彧先是愣了愣，而後笑罵道：“成甚麼體統。”

“郭嘉！”聽他言辭挖苦，荀彧不由低斥出聲，但到底冇說出甚麼苛責的話，隻是悄悄道了句，“他畢竟是我父親。”

像是想到了甚麼，荀彧側目道：“你此行返鄉，是沐休還是另有要事？”

聽到有奔馳的車馬聲本身後傳來，荀彧倉猝拉住正在興頭上的郭嘉，“謹慎。”擷著他的衣袖往路邊靠了靠，荀彧本籌算讓過馬車再走，卻不想那馬車也不偏不倚地在路邊停靠下來，擋住了他們的來路。

放下竹簡，荀彧昂首看向他，眼裡是掩不住的笑意。

用眼神果斷地製止了郭嘉接下來的話，荀彧收回擊淡淡道：“君子不器，凡事不遂人意，也自有應對，你不必不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