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輪迴上[第1頁/共5頁]

對於這類程度的挑釁司馬懿本可一笑置之，但當下的表情卻讓他難以沉著如常，眼底掠過一絲淩厲，他反唇譏道：“起碼老夫替先帝、天子守住了江山，可你呢？”一步步逼進衛演地點的方向，他毫不客氣地揭開了對方的傷疤，“喪家之犬。”

當今天下，蜀漢良臣凋敝，諸葛已歿，不敷為懼；遼東既定，魏國火線無憂矣；唯吳地孫權，承孫氏家業光陰愈久，根底愈深，不容小覷。曹丕在時，常常起意親征東吳，常常敗興而去，铩羽而歸。對此，司馬懿疇前隻是感覺無法又好笑。不知為何，明顯是嚴厲的軍國大事，可到了曹丕那邊就變得彷彿氣盛少年率性的耀武揚威普通，而一經吃了敗仗後，他那愁悶委曲的模樣又讓司馬懿狠不下心多加苛責。一來二去，曹丕是越挫越勇，屢敗屢戰，且非論爭果如何，倒真是把司馬懿的耐煩給熬煉出來了，不管火線如何驚天動地，落花流水，他都能在得知戰報時麵不改色心不跳，隻當是曹丕的又一次心血來潮或被打擊或被滿足了罷了。

精力尚處於混亂狀況的司馬師底子冇精力去理睬他父親的話，下認識地搖了點頭，他喘著氣漸漸直起了腰，卻還是不敢正眼去瞧城樓下的氣象。

見他規複瞭如常的清冷神采，司馬懿抽回擊，抱臂挑眉道：“與造化何乾？”

“兒非……懼也。”說出了第一句話後，接下來的字句就來的不再那麼艱钜，深吸一口氣，司馬師定下神持續道：“不過唏噓造化弄人。”

現在，他曾單獨麵對的苦痛，孤身走過的路，終得司馬懿相隨在後。

酒後的倦意更加激烈地襲來，司馬懿在進入眠夢前有些渾沌地想，有生之年，不取東吳以慰先帝平生，心自難安啊。

“是嗎？”笑著聳了聳肩，曹丕接了句冇甚麼意義的反問，抬頭枕到了司馬懿的膝上。

“不錯，喪家之犬。”麵不改色地反覆了一遍司馬懿滿含歹意的話語，衛演情感安靜的彷彿他不過是個局外人。回身麵向晨光普照的遠山，他不知以是地笑了笑，“江山，嗬，江山……”沉吟好久，衛演像是在向司馬懿發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守住江山就算是贏了嗎？”不等身後之人給出答案，他便闔上眼縱身躍下了城樓。緩慢的墜落中，他聽到耳邊的風聲吼怒化為了遼東將士在往昔崢嶸光陰裡的喝彩號令，那麼近，那麼近。

“視吾麵。”失真的聲音再度響起，像是曹丕的，又彷彿不太像。

不測的冇去究查他的宗子是出於何種目標說了這麼句話，司馬懿低低哂笑了兩聲，隨便地衝他揚了揚手，“你去讓胡遵他們把城裡的善後事件措置好吧。”

像是冇有聽到他的話，司馬懿扶著殘破粗糲的雉堞磚石反身獨自往城牆另一頭走去。雲淡天長，孤山遠景在他的瞳孔裡流轉而過，可任他山川絢麗都未能給他深沉如夜的眼裡燃起一束光彩。在長長的城牆上漫無目標地踱來踱去，司馬懿冇個夠的瞭望著前麵這片廣寬大地，彷彿在尋覓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