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一百二十章[第1頁/共4頁]

他牽起一抹淡笑道：“先生，祁寒平生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為何要來殺我？”

祁寒腦中昏昏沉沉，一時不及反應，又聽身後風中傳來一道輕急的嗤嗤聲，祁寒渾沌之下，下認識地往左-傾身一避，一道寒芒立時貼擦著他的頭皮激射掠過，插入火線的雪地，收回“缽”的一聲悶響。

如此貓捉老鼠普通，折磨追逐，不但馬匹不幸，祁寒本身也吃風灌雪，非常痛苦。那人彷彿曉得他身負寒疾的秘聞，說完這句話，竟是低笑不止，如同遛耍玩物普通，將祁寒和紅馬追往雪地深處，眼看著他們痛苦奔命。

說時遲當時快，來人暗箭眨眼又到，祁寒腰身用力，咬牙再度躲過一箭，胯-下重重一夾馬腹，喝了一聲。

祁寒重重一咳，牽動起肺腑劇痛，神采仍然淡淡的：“……殺人，雖不需求來由，卻仍有啟事。你我無冤無仇，曷不若奉告我原因，也好教人死得瞑目。”

他催馬圍著山腳轉了十餘丈路程，而後俯下頭，趴在小紅馬的頸旁，密切地呢喃，宛似安哄般勸道：“小晉江，乖。不必跑很遠了，你且再快一些罷。”

這座山名為葛嶧山，地處蘇北魯南，山勢不高，卻非常峻拔。這一處絕壁非是主峰，但總也有百十來米。山風烈烈，祁寒疲勞在地，軟軟趴在白皚皚的雪泥上，眼睜睜看著阿誰麵具男人追上雪坪，獨自下了馬。麵具男將箭囊掛在馬背上，冷然一笑，拔出了腰間佩劍，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本來小紅馬機活絡感，聽到火線有人追逐，又有箭聲傳來，當即往左撂蹄一跳，才免了仆人遭箭枝洞穿之危。

“嘖嘖，祁公子年紀悄悄，何故如此詭道？當真狡猾如狐，竟然來套我的話？”麵具男哈哈一笑，聲音沙啞得一塌胡塗，完整聽不出本聲。

“駕！”

祁寒趁著風雪漸小，視野開闊，轉頭去看那人邊幅，不想竟對上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和一張非革非皮的詭異麵具。

山路狹小難行，隻容一馬通過，門路更是崎嶇難於辨認，一蹄踏空，便是掉入深穀跌得粉身碎骨的傷害。小紅馬一改常日暖和懦軟的性子，竟似曉得此舉關乎仆人的存亡，竟突然勇毅起來，也不顧蹄下連連打滑，嘶鳴不斷，攀登著山道岩石，載著仆人向上一起狂馳。

背麵的蹄聲好似索命的鼓點，卻焦炙促，更越來越近。

祁寒瞥了一麵火線橫亙雪原上的山脊暗影，眸光閃了幾下。

祁寒心中一聲冷嗤，暗歎對方實在太看重本身的性命了，為了這場追殺，竟然早早就在馬蹄上裹了防滑之物，可見是蓄謀很久，有備而來。

小紅馬雖聽不懂人話，卻彷彿明白了仆人的意義，噅嘶一聲，翻開蹄子往山崖峭壁奔去。

祁寒一動不動地伏在積雪上，伸手安撫似的摸向小紅馬的轡頭，悄悄拍了拍。一雙吵嘴清楚的眸子，直勾勾盯著麵具男長袍下的那雙灰褐色雲履，微微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