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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朝他揖禮,恭恭敬敬地參拜,又上前扣問他的病情。曹操隻撩起眼皮看他,態度冷然,似漫不經心腸問:“子脩,依你看,我另有多少時候?”
曹操睨著他,抿唇不語。冰冷的眼眸彷彿熔化了一分,帶了些許溫度。
拿到丁夫人送來的衣物後,祁寒的心態有了一些鬆動竄改——他想,起碼在分開許都去找趙雲之前,他應當拋下成見,替這具身材的仆人曹昂好好地儘一儘孝道,儘力諒解曹操。
“一派胡言!”曹操明曉得他說得有理,但胸口像是有一團肝火在燃,“你清楚剛愎自用,用心使那劉備跑脫,以證明你的話對,削我臉麵!怪我不聽你的諫言!你如此……如此的量小侷促,不堪大用……說不定,那劉備便是你命朱靈等人煽動叛逃的!”
曹操神情戚沮,扶著額頭道:“剋日我常常夢見你曾祖父,總與我說些舊事。教我你說,孤是不是命不久矣?”
祁寒一愣,道:“父親正值丁壯,頭風雖是惡疾,卻也隻是小恙,何故要胡思亂想?”汗青書上,寫的曹操能活六十五歲,但他所曆之事,卻與汗青書上多有出入,也不曉得曹操的壽命還做不做得準。何況,趙雲還一心想要殺他報仇。
這天,日入時分,用過了晚餐,祁寒還是晨昏定省,去給曹操存候。內堂中點著昏昏的油燈,曹操神采疲勞地躺在胡床上,身上穿戴紅色中衣,蓋著棉被,額際裹著一條皂色的巾子,麵龐蕉萃慘白。聞聲腳步聲,他頎長的眉眼一動,緩慢警省地展開,眸中精光一閃而過,顯出與臉上的病容差異的神情。
祁寒神采發白,直直望著他:“我曉得父親氣不過此事,但我確切從未承諾過,不再聯絡他……”
祁寒眉頭一皺,神情微變,極力放軟了聲音:“父親不要起火,你的身材為要。當日父親要劉備領軍,孩兒便即勸止,無法父親不肯信我,不肯聽之。孩兒厥後命朱靈莫要禁止劉備,隻因那三人皆是‘萬人敵’,勇猛悍戰,一旦離京,便如猛虎歸山、蛟龍入海,朱靈、路招等人就算搭上性命,也攔不住他們……”
祁寒驀地頓住腳步,身形一滯。
上前給曹操蓋了棉被,他道:“父親福祚深厚,定能享有長年。或許曾祖是看父親功業有成,因而來夢中看望。與我一樣,希冀著父親能早日病癒。”
送走朱靈,曹操這邊卻一無動靜,如此過了兩日,祁寒方纔心中稍安。本覺得黑甲兵無功而返,會令曹操遷怒本身,但看上去,曹操並冇有籌算立即究查他暗裡聯絡趙雲之事。
祁寒曉得他說的是曹操父親曹嵩的養父曹騰,曹騰侍過漢朝四代天子,在海內必然名譽,桓帝時被封為費亭侯,厥後曹操的父親秉承爵位,也算是寺人以後。但他卻不曉得曹操與曹騰另有必然的豪情,現在看曹操神情哀沮,便與一個淺顯的抱病的中年父親普通無二,便覺心中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