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月如鉤[第1頁/共3頁]

她迷含混糊地問道：“甚麼？”

殘敗的木門收回吱呀聲響，襯得外間北風愈發地凜冽。兩盆炭火熊熊地燃燒起來，將室內照得透亮，也多了一些融融的暖意。承平靠在薛紹身邊坐下，一麵隨便地盤弄著炭火，一麵輕聲問道：“你這返來到漠北，但是做好了實足的籌辦？”

薛紹見她微惱，便也不再強求，而是神采如常地點了點頭，道：“好。”

承平當晚便分開了原處，朝著更北麵的荒涼進發。

這回從長安城裡出來，她決計輕簡過侍從，身邊冇帶陪侍的丫環仆人，獨一寥寥的幾個親兵。當時武後提及漠北艱險，硬是讓薛紹帶著右武衛北上，乃至還找藉口撇開了右武衛大將軍；本日看來，確切是高瞻遠矚得很。

她指的是薛紹帶著右武衛數萬人，長驅直入突厥要地，在漠北一帶設伏的事情。這件事情是他們早就籌議好的，承平在南麵吸引突厥人的目光，他們便悄無聲氣地來到大湖邊上，比及深冬初春的時候，再賜與突厥人一次迎頭痛擊。

“公主方纔都說了些？請恕微臣未曾聽清。”

承平目瞪口呆，繼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很介懷！”

她從廣袤的大草原一起走到漠北，花了整整一個春季的時候。比及了那一處荒無火食的地步，天空中早已經飄起了小雪，連帶著湖麵上也結起厚厚的一層冰。薛紹帶人到百裡外將她驅逐疇昔，在一座破敗的城池中燃起明火，然後撲滅了烽火。

承平悄悄嗯了一聲，愣住腳步，細心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

他細心想了半晌，又說道：“如果有事，便出聲喚我，我就在外頭守著你。”

她身上帶著一個近乎無窮無儘的空間，能夠安設很多糧草輜重。

薛紹側頭望她，暖和地笑道：“還要多些公主調停，讓突厥人得空用心顧及這裡。”

其間前提粗陋，即使是公主也不能苛求太多。承平望了一眼微燙的水，又轉頭望了一眼薛紹，有些不天然地說道：“你……你不籌算躲避麼？”

他握住她的手，聲音低低地迴盪在室內：“該做的都已經做得差未幾了，就等一個合適的機會。這回北上瀚海時候充沛，糧草也比往年要充盈很多，該當是無妨事。”

薛紹頓了一頓，答道：“瀚海。”

匾額的漆已經剝落，筆跡也已經有些恍惚不清。她儘力地辯白好久，卻仍然認不清上麵的筆墨。

她低垂下頭，輕聲說道：“但是我在那些史乘裡，也很少能見到這片大湖的記錄。”

承平蔫蔫地哦了一聲，又嘟嘟噥噥地說道：“等我洗完了還差未幾……”

薛紹悶笑出聲，俯身將她抱了起來，漸漸地朝外頭走去。她一動不動地倚在薛紹懷裡，聽著他低低地說道：“我曉得你夙來喜潔，便命人籌辦了這些。公主一起勞累，還是先沐浴精力，好生安息一晚，明日再議閒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