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鳳棲梧[第5頁/共6頁]

“這是我最為欣喜的事情。你曉得麼，這是我最為欣喜的……”

女皇陛下斜斜地睨了女兒一眼，在退位聖旨上蓋了印。

他的大哥，並不信賴公主。

“阿月。”他低聲說道，“方纔大哥來找過我了。”

他重重地感喟一聲，望著本身的遠親兄長，一字字說道：“公主手握重兵，身居高位，名譽早已經超越了諸位皇子，乃至超越了女皇陛下，早已經是朝野表裡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我信賴她不會步母親的後塵，更不會像母親那樣，鬱鬱半生。”

薛紹曾經聽承平提及過那些舊事。

他笑著拍拍幼弟的肩膀：“我先回吏部去了，過些日子你再給我踐行罷。”

薛紹一怔，目光變得更加暗淡，如同宣紙上暈開的濃烈墨汁。

女皇揮揮手，道：“你在東宮裡自設家宴罷。阿孃另有些事情要措置。這些王爺們——唔，當真是毒手得很。你昨夜簽下的那封契文，可算得了數麼？”

那麼她的夫婿，大唐的駙馬薛紹，約莫也應當消弭掉“駙馬都尉”的稱呼。

薛紹一愣，繼而苦笑道：“大哥又在調侃我了。”

他望著外間灼灼的驕陽，長長吐出一口起來：“但願……她真的是一名明君。”

薛紹在她身後低低唔了一聲，輕吻著她烏黑的後頸，有些含混不清地說道：“本來你喜好我對你討情話？這可真是有些艱钜，咳，艱钜得很。”

承平輕咳一聲，正色道：“請阿孃放寬解。我既然敢這般說，天然是已經做好了實足的籌辦。”

她指的是承平昨夜簽下的，那封召宗子入宮的契文。

薛紹含笑點一點頭，撫著她的長髮，低聲說道：“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當時琅琊王中間除了他以外，另有其他的幾位親信。此中有一名年長的出聲問道：為何不將但願依托在承平公主身上？畢竟諸王身為旁裔，擔當皇位的但願已經極其迷茫。如果承平公主能夠站出來替他們說話，他們一定不能保住性命和繁華。

薛紹緊緊抿著嘴角，低聲道：“……是。”

承平清清楚楚地記得宿世所產生過的那些事情，記得阿孃汲引上來的那些苛吏，記得阿孃為了穩固政權所使出的那些雷霆手腕。她與阿孃所分歧的是，她更善於在雷霆手腕以後，來一點懷柔之策。

“公主這些年所做的統統，都是我真逼真切看在眼裡的。”

薛紹一愣：“大哥要走？”

“大哥同我說了一些內心話。這些話明顯是不應時宜，但是對於你我而言，倒是很大的警省。阿月，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後代的很多事情，你都一一地經曆過，對麼？”他的聲音低低的，如同昔日普通暖和，卻平白生出了幾分無法之感。

她笑盈盈地望著薛紹，輕聲地說道：“我直到這時才曉得，本來早在那一日，你便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