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婚[第3頁/共5頁]

薛顗是薛紹的長兄。他說的話，薛紹天然是要聽的。

“將公主交給我。”

薛紹一字一字地漸漸說完，又向薛顗欠了一下身，抱著公主拜彆。薛顗在原地愣了好久，模糊約約聞聲遠處傳來薛紹的聲音：“……你帶著我的名帖去太醫署，請一名醫師和一名針師過來，就說府上的朱紫染了風寒。對，其他一個字也不要多說。”

京兆尹連連獎飾了幾聲少年英才，提溜起家邊的長安令，連同十多位僚屬一同拜彆。長長的迎親送親步隊還是一眼看不到邊，大紅的綢緞已經放開了半座長安城。初秋的陽光疏疏落下，映著傍晚漫天的紅霞，像極了春日盛開的灼灼桃花。

“誰？”小丫環睜大了眼。

薛紹擰乾帕子，悄悄替公主擦拭了一下額角。

那雙眼睛毫無波瀾，透著一種極其深切的哀傷。墨色的瞳人微微有些渙散，蒙著一層微微的水澤，像是濃得化不開的潑墨。她眨了眨眼睛，沙啞著嗓子說道：“……是你。”

京兆尹斜了他一眼，決定反麵這老胡塗計算：“是本朝平陽縣子、右散騎常侍薛紹。”

可公主的一雙眼睛，倒是緊緊閉著的！

女官咬牙說道：“那還不從速稟報天後，延請醫女，在這裡愣著乾甚麼！”

“大夫人是這麼說的。”掌事娘子姿勢還是謙恭。

長安令望著前頭一眼望不見邊的迎親步隊，喃喃著說道：“不過十七歲的少年，已經門蔭入仕，聖眷正隆，難怪……河東薛氏一門榮寵，二十年間連出三位駙馬，當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回郎君話。”掌事娘子語態謙恭，“大夫人說，她和侯爺都會遁藏三日。”

本日新鋪的床帳全都用了最柔嫩的雲錦，不會磨傷公主柔滑的肌膚；紗簾、紗櫥、紗帳也全都換上了鮫綃，輕.薄透氣，與宮中用度普通無二。天後恐怕委曲了公主，還特地撥了兩個禦廚過來，供府上調用，務必做到樣樣和宮中不異。可現在最首要的公主，卻莫名地墮入了昏倒當中。

我覺得我已經死了，冇想到卻再次見到了你。

薛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堂中來賓大多神采輕鬆，笑吟吟地相互祝酒，彷彿並冇有將本日的變故放在心上。他一愣，又聞聲薛紹低聲說道：“現在就算天後要見怪，也隻能見怪我一小我。可如果本日婚禮被打斷，在場的統統族人，都難逃罪惡。”

轉眼間公主的婚車已經到了萬年縣。長安城西富東貴，萬年縣中住著很多貴爵親貴，可千萬不能再燃燒草木了。萬年令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便親身去求河東縣侯薛顗，另擇一處作為婚館。等大禮完成以後，再回宣陽坊宴客。

當下新婚駙馬帶著昏睡不醒的公主，一起穿過繁華的宣陽坊街，策馬停在一處巍峨的府邸前。府前的兩位門房一前一後地替薛紹牽過馬，低頭隻裝做冇看到昏睡的公主，一起將薛紹引到煥然一新的天井裡。掌事娘子終究拋掉了她慣用的竹鞭，領著一眾小廝垂首道：“恭賀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