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遇崔湜[第3頁/共6頁]

崔夫人見承平很久不語，覺得她是嫌這些孩子煩，便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了。那些少年們又一一貫承平執禮辭職，從神態到行動全都一絲不苟，儀態文雅且安閒。崔夫人等那些少年們儘數退開以後，便又轉頭看向承平，眼中隱有憂色：“公主。”

她目光在那些少年當中一一掃去，終究逗留在最右邊的那位少年身上。他約莫隻要十一二歲年紀，麵龐清俊，身形苗條，已經模糊帶了一點今後的傲岸和冷梟。承平目光掃去時，他正微微垂著頭，平靜且安閒地向她施禮，不管儀態還是行動，都挑不出半分錯處來。

承平指尖漸漸摩挲著杯沿，道：“放了罷。”

薛紹合上名錄，正色道：“如果公主同太子一起去突厥麵見汗王，會利用化名麼？”

她正待同薛紹說些甚麼，俄然瞥見中間一名崔府少年走上前來，朝薛紹遙遙執禮，姿勢亦非常恭謹：“還請駙馬見教。”

她一番說說得情真意切，又字字句句都為承平考慮，彷彿很有事理。

崔夫人安慰道：“現在長安城中流言四起，就算公主心中不甚在乎，也千萬不能小覷了去。臣婦覺得，還是該當及時刹住這股流言，莫要讓它們愈演愈烈為好。”

承平微微點頭，眼中透著一抹幽深：“本來如此。”

他指著那一列古怪的姓名，對承平說道：“這幾個，彷彿是突厥的貴族。”

她一番話說得溫溫婉婉，讓人生不起半點回絕的動機。

他的指尖滑過冊頁，在一小我名上停頓了一下：“他姓阿史那。”

承平轉頭望她，語氣愈發地暖和：“夫人本性聰慧，早在數日前便已經猜到長安城中將會流言四起，又怎會猜想不到，那些流言的泉源，就和那張焦尾琴一樣，本就是衝著我而來的？”

阿史那？

阿史那，是突厥王族貴戚的姓氏。

這些大族少年們，從小便會刻苦練習這些禮節，以預備今後出將入相之用。

她不自發地彎了一下嘴角，又問道：“夫人覺得呢？”

她麵上固然是在笑著的，但袖中的手卻不知不覺地掰住了閣樓的扶欄，指尖微微泛白。

承平莞爾一笑，擱下杯盞，神情垂垂暖和了些：“夫人言重了。我天然曉得這些流言流言都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子，也曉得夫人是為了我好。但是夫人，眼下我已經有了對策，並且也已經十拿九穩。夫人的情意承平領了，隻是這些販子惡棍們，還請夫人放了罷。”

她目光一一掃過那些名字，俄然感遭到有些眼熟。前些日子她命右威衛去找尋的那些人裡，彷彿也有這麼幾個突厥貴族。但是當時，她叮嚀他們去找尋的，是“起初參與西州、於闐之戰，此時又身在長安”的人啊……

她本覺得自從前次梅林一彆後，她同崔夫人便再冇有甚麼糾葛；就算是有，也是很多年以後，因為琅琊王妃而起的糾葛。但崔夫人彷彿並不如許想。她送來的那些佛經，字字飽滿清楚，並且從筆跡上看，美滿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半點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