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長安兵變[第4頁/共5頁]
薛紹起家放好巾子,又來到承平身邊坐下,陪她說著一些話,藉以分離她的重視力。
薛紹回身向他還了半禮,道:“崔郎言重了。”
崔府上的丫環們捧著溫水巾子,一個個目不斜視地奉養在側,此時聞聲承平問話,便有一名大丫環上前說道:“回公主話,醫女已經在前來崔府的路上。”
公主的腳,脫臼了。
崔湜不看他,也不看薛紹,又深深地垂下頭去,用力揉動手中那捲詩文,將它揉皺。
薛紹按住承平的手,又轉頭同醫女說了一些話。醫女一板一眼地說完了承平的傷情,又將三大張寫滿字的醫囑交到了薛紹手中,然後便提著藥箱分開了。
薛紹抬手覆上承平的手背,然後低低喚了一聲公主。
她抬手摩挲著他的肩膀,又低聲問道:“疼麼?”
薛紹突然抱緊了承平的身子,然後悶悶地哼了一聲,
那邊,方纔被她狠狠地咬了一下。
崔府上的少年們見崔湜碰了釘子,便全都不敢冒昧,一個個乖乖地走上前來,請薛紹指導功課。崔湜還是立在一旁,等少年們都問完了,才上前問道:“不知駙馬,對律賦有何觀點?”
又過了半刻鐘以後,醫女終究提著藥箱姍姍來遲。她先是替承平診了一會兒脈,然後執筆寫下一個藥方,最後將雙手在藥酒裡浸了浸,握著承平的傷足,狠狠一扭——
薛紹以一種暖和的目光看了崔湜好久,才搖了點頭,微微感喟道:“本來如此。”
薛紹望著麵前耷拉著腦袋的少年,心下有了一絲瞭然:“崔郎要考科舉?”
崔湜漸漸地揉著那團詩文,麵上的哀思之色垂垂淡了,又複歸了先前的傲岸。他後退半步,又向薛紹長長一揖,道:“不管如何,本日都要多謝駙馬提點。”
薛紹抱著承平來到客房裡,又將她謹慎翼翼地安設到了榻上。他側身坐在榻沿上,執起她受傷的足踝,漸漸地替她褪去了鞋襪。她那隻足踝不但有些破皮,並且微微腫了起來,稍稍碰上一下,他便聞聲了承平的抽氣聲:“……疼。”
自從貞觀年間起,長安城就時不時地會接管一些大小部落的降表。薛延陀部的這番表示,也實屬稀鬆平常。但現在,他們卻……
開初崔湜的目光是傲岸的,麵上也微帶著幾分少年人的傲慢。等薛紹開口以後,他便逐步變得有些驚奇不定起來,又垂垂變得有些煩惱,終究無可何如地垂下頭去,乖乖聆聽薛紹的垂訓。
她抬頭望著薛紹,柔聲說道:“隻是我想,我已經大抵明白了事情的啟事。”
承平在他懷中嘶嘶地抽氣,指著本身的腳踝說道:“疼。”
崔湜俄然嘲笑了一聲,神采也變得有些陰晴不定起來:“門蔭?……崔府上的門蔭,是決然來臨不到我身上的。父親一早便同我說過,身為宗子,我永久都彆想用他的門蔭;如果考不中進士,我這一輩子,都彆想再入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