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東宮誤[第1頁/共4頁]

他的聲音垂垂低了下去，卻仍然果斷且慎重：“請讓我，跟隨您。”

崔挹身形搖搖擺晃，幾欲跌倒。

該同公主說些甚麼呢？本身定會好生束縛兒子，不讓他到處亂跑？

崔湜側身跪在崔仁師身邊，又枕在他的膝頭上，低聲說道：“承平公主是一支出鞘的利劍，他日必會一飛沖天。我要藉著她的權勢，助我直上青雲。阿祖，您會幫我的，對麼？”

“……你夠了！”承平額頭上青筋直跳。

崔挹神采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然後問道：“丟了多少？”

承平用手指著他，半日都說不出話來。

崔挹正在揣摩著說話，承平已經扶額感喟一聲，轉頭對崔湜說道：“我想見見你的祖父。”

他對她行了跪禮。

崔湜驀地昂首，緊緊盯著承平的眼睛，直到發明她不像是在扯謊，才上前兩步，向承平長長一揖到地，慎重地說道：“多謝公主。”

承平從袖中取出一封文書，指下落款處的崔仁師三字問道：“這是你哄祖父簽下的？”崔仁師連她的公主服色都認不清，又那裡看得清這上頭的筆墨。以是隻能是……

小廝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一萬兩！幾位員外郎都已經急瘋了頭，正在往府上趕呢。度支主事已經連夜寫好了奏章，自請去官，然後讓人捆著本身到禦史台，現在還在跪著呢……哎郎君！”

承平微有些愣怔，又執起那兩封手劄，重新到尾重新看了一遍。那兩封信公然一字不差，筆跡和說話都相稱稚嫩，卻字字句句都在充作大人。她皺眉想了一會兒，漸漸回想起崔湜上一世同她說過的話，卻甚麼都想不起來。

承平總算是明白，為何崔湜會俄然跑去找她了。

承平微微點頭，也不再多問，又叮嚀道：“送我回府。”

崔湜微一愣怔，然後垂首說道：“阿祖確是博陵崔氏這一任的宗長。”

她望了崔湜好久，才緩緩點頭，說道：“你眼下，不過是個孩子。”

崔仁師仍然嗬嗬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撚鬚說道：“大郎很好。”

因為麵前這位崔尚書，向來冇有儘到過為人父的任務。

“你等等！”承平吃緊扶起他，卻因為動到傷處，忍不住皺眉嘶了一聲。崔湜一動不動地跪在她身側，推開她的手，有些淡然地說道：“我既已下了決計，就決然不會再轉頭。公主如果不允，我便在這裡跪上一日一夜，三日三夜，旬日十夜……”

她漸漸地揉了一下眉心，翻來覆去地想著很多事情。不管這樁禍事是誰惹出來的，這一回，太子都惹出了一個天大的費事。就算是阿耶阿孃，恐怕都很難替太子善後。

崔湜垂手立在那邊，反覆道：“您很強大。”

真是好久不見了，博陵王。

崔湜漸漸地放開肩輿，又叮嚀仆人道：“你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