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葉[第3頁/共5頁]

不，何止是不陌生，的確就像是和他餬口了很多年一樣。

薛紹聞言，垂垂笑了：“臣是您的駙馬。那套紫袍玉帶，天後天然要交給臣好好收著。”

薛紹稍稍用了一些麪食，便停筷不再多吃。他對於某些東西確切很抉剔，但平素本性啞忍，以是誰都看不出他很抉剔。公主方纔叮嚀小廝時，那副流利自如的模樣，倒像是做過無數遍的……他望著劈麵遲緩進食的公主，愈發感覺公主對他並不陌生。

承平到來時薛紹還是在劈落葉，鋒利的劍尖將地上的落葉殘片一一挑到半空中，又細細地劈成八瓣，暗語整整齊齊。日光下長劍微顫，泛著凜冽的寒光，教人忍不住心生害怕。

現在父親病重，兄長李哲監國，母親垂簾聽政，全部大明宮都覆蓋在皇後的天威當中。固然不必說大家自危，但眼下每走一步，都必必要謹慎翼翼，才氣不招了母親的忌諱。

承平驀地睜大了眼，呆呆地望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與薛紹行動都極是斯文，席間寂然無聲。

薛紹略一拱手，道聲多謝。

她在三丈外的處所站定，雙手籠在廣大的衣袖中，悄悄喚了一聲：“薛紹。”

承平進宮時冇有遭到禁止，一起順暢地進了宮城。此時武後正在宣政殿中措置朝事，便讓承平在麟德殿中候著。承平初聞聲麟德殿時，微微愣了一下，麵上卻冇有任何表示。

她記得清清楚楚，薛紹最善於也最趁手的兵器，不是劍，而是刀。

承平一樣有些擔憂。

承安定了定神，挽起薛紹的手，低聲對他說道：“我們去麟德殿。”

承平沿著那些書架，漸漸地往前走去，又來到了那封手劄跟前。她取出版信翻來覆去地細看，也冇找到關於仆人的任何描述，隻瞥見其間仆人反幾次複地說，如果有人能夠出去，這裡的統統東西都送給她，連同閣樓、藏書，另有全部空間一起，都送給她。

薛紹行動一頓，“又”？

身邊的小廝手捧布巾、溫水，一動不動地陪侍在側，彷彿風俗了自家郎君這類古怪的行動。

“臣這就命人籌辦車馬。”薛紹聲音低低的，有些莫名的沙啞。

承平順手取了一卷淡藍色的書冊，放進袖子裡，又漸漸地走了出去。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垂垂小了下去：“公主，臣有些擔憂。”

她放動手，一指導在了海棠的腦門上：“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隻是明天夜裡，為甚麼公首要矢口否定呢？若她疇前熟諳他，他也該有些印象纔是……

等宮娥走後，薛紹才走到承平身邊，眼中隱憂擔憂之色：“麟德殿平素是不開放的，隻用來宴請本國使者。現在天後叮嚀公主在麟德殿等待……”

春季的落葉紛繁揚揚，隨風翻卷在六合之間，又悠然墜落在泥土裡。薛紹劍尖一挑一翻，便將一片落葉整齊地劈成了四瓣，暗語光滑，倒像是用剪子經心絞出來的。他彷彿不喜好甚麼繁複的招式，隻是純真地劈落葉、砍落葉，將漫天的落葉整整齊齊地劈好，然後將本身累得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