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調笑令[第2頁/共3頁]

她凝睇他半晌，俄然有些懊喪地說道：“本來是有的，但厥後卻忘了。”

承平按住他的手，然後偏過甚去看他。薛紹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暖和，眼中的那一絲陰暗也垂垂淡去，變成了慣常的笑意。在他身後的案幾上，那一幅墨跡未乾透的畫仍然攤開著，畫中女子半倚半臥，鳳眼微闔，如瀑的長髮散落在空缺處，公然非常……勾人。

“薛、薛紹……”

他停頓半晌，彷彿是在思慮著甚麼，等承平投去訝異的目光，才低聲叮嚀道：“但薛氏三房之間，總歸是有一些嫌隙。這些嫌隙由來已久，從魏晉分宗時就已經存在。公主平素行事，還需謹慎謹慎，少與他們打仗為妙。”

他低下頭，悄悄吻一吻她的臉頰，柔聲問道：“阿月可放寬解了麼？”

承平抬手揮退宮人，執起銀箸，俄然又漸漸地放了下來。她按住薛紹的手，將方纔在武後寢宮裡看到的那封奏章，一一同薛紹說了。武後要在安西增兵，又拔薛訥為新任主帥，這件事情總歸是瞞不住的。既然如此，她還不如早些說出來，也讓薛紹有些心機籌辦。

他停了停，又說道：“吐蕃大論噶爾・讚悉若多布宣稱本身直到三日之前，纔在其幼弟的伴隨下來到長安。但究竟上，他弟弟早就已顛末來了。”

大鴻臚寺卿想了想，又彌補上一句：“恰是十年前那位，令蕭、李、薛三位將軍兵潰如山倒，大唐四十萬雄師折損大半的吐蕃大將，噶爾・欽陵讚卓。”

因為來的是一名公主，而不是慣常的太子或是親王。

承平將未束的金釵收攏到衣袖裡，又起家理了理儀容。等宮人們出去時，她已經側身坐在案旁，看薛紹伏案奮筆疾書了。宮人們不明以是，照著昔日的常例，給公主呈遞上一份炊事的票據，等她勾好以後，便將充滿飯食的案桌抬了上來。

薛紹低低笑出聲來：“阿月如何忘了，我耶孃一向都在房州，隻要偶爾纔會回到長安來。”

這些氣候溫回暖，連帶著炊事也豐厚了一些。

承平垂下頭，指尖纏繞著他的長髮，嘟噥著說道：“隻流露一點，也不成麼？”

承平恍然大悟。

他定必然神，稍稍分開了一些，漸漸撫著她的長髮，低聲說道：“如果忘了，那就不要去想。”

更漏淅淅瀝瀝地漫過了一道新刻線，外間也傳來了宮人的腳步聲。

薛紹微一愣怔，然後又低低咳了一聲。他手上用力，將她整小我都圈抱在懷裡，壓在她的耳旁，低聲說道：“公主聰明，又有甚麼事情能真正瞞得過你的？就算是透……罷了。”

薛紹微微點頭，溫聲說道：“公主無需介懷，我有分寸。”

薛紹嗓音裡透著一種愉悅的慵懶，眼神也微微有些暗。他攬過她的腰，長指輕拂過她冰冷的發，又低低地說道：“再者，這也不是甚麼要緊的事情，公主就莫要介懷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