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驚雷[第2頁/共4頁]

薛紹上前兩步，扶著承平的手臂，緩聲說道：“公主還是去見一見罷，約莫是賢人昨夜見不到公主，心中甚是馳念，才俄然說出了這類氣話。”

這些詞彙斷斷續續地組不成句子，卻能模糊猜到欽陵將軍的企圖。昨夜右威衛亂成了一鍋粥，她便冇有來得及問。剛好薛紹身邊有幾個從安西返來的人，她便順口提了一句。

他一口氣冇提上來，又是一陣狠惡的咳嗽。

高宗悶悶地唔了一聲，指著李顯說道：“另有顯，你也過來。”

承平攥緊衣袖，目光垂垂變得幽深。

高宗搖點頭，長長感喟道：“我曉得她是皇後。我敬她愛她，但我卻不會把江山交到她手裡。顯生性脆弱，行事不知輕重，又不大曉得治國的方略……阿月，你要幫一幫他纔好。”

他將承平複述的那些詞彙譯成了漢話，又細心地揣摩半晌，發明冇有特彆凶惡的處所，心中垂垂地安寧下來。承平見他神采鬆動，心中也模糊鬆了一口氣，又同他議定了與薛訥見麵的時候。

承平低低唔了一聲，在他懷中掙紮半晌，又低喚一聲薛紹。薛紹冇有答覆，隻是一點點吻過她冰冷的長髮，部下的力道愈發地重了。承平有些無法，便抬指戳一戳他的胸口，輕聲說道：“我有件事情想要同你說……我想見薛訥。”

她這些日子一向都在給高宗問安，晨昏定省日日不斷，隻除了昨夜和明天早上……

高宗收回一聲沉沉的悶哼，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承平扶住他的身材，又替他鋪好軟枕，讓他舒舒暢服地靠在病榻上。這些日子病痛折磨，高宗已經衰老了很多，固然鬚髮仍然是濃黑的，神情卻有著諱飾不住的怠倦。

承平低聲應道：“阿月在這裡。”

承平望他半晌，然後微微地點了點頭：“你說的非常。”

薛紹所謂的略知一二，是上歸去庭州、西州時，臨時學過來的。

高宗從病榻上抬起一隻手，有氣有力地說道：“是阿月啊，坐。”

承平想了一想，輕聲問道：“阿耶本日胃口可還好麼？可需求再用一些瑤草？”

從承平寢宮到高宗寢宮，路程並不非常冗長，約莫兩刻鐘便能走到。在這兩刻鐘的時候裡，她聽那位宮人哭訴了很多話，比如高宗比來越來越難服侍了，比如天後和太子親身奉侍湯藥，也能被高宗一手打潑；比如高宗一向都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承平悄悄嗯了一聲，握住薛紹的手，一一親吻著他的手指頭。柔嫩的唇瓣掠過他的指腹，不知不覺便激起一陣顫栗。薛紹低頭望她，空出來的那隻手撫過她的長髮，重重地感喟出聲。

承平有些驚奇地轉過甚，望著薛紹，眼中有些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