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醫治[第1頁/共4頁]
無情這一晚並冇有一覺睡到天亮,半夜的時候倒是被渴醒了――無情撐著床坐起家來披了件衣服,略有些吃力地撐著床沿坐到本身的輪椅上,推著輪子到桌邊倒了杯水,喝完水正要再回到床上,回身之時倒是微微停頓了一下――屋外……彷彿仍有燈光?
諸葛先生這一手,實在是……柳沉疏在內心揣摩了半天,實在是不曉得該如何描述纔好,終因而隻能哭笑不得地搖了點頭,將金針收回匣中放好,看著劈麵阿誰心機沉重、較著就還正在用心機慮案情的削瘦青年,眼神微微一黯,忽地傾過身去、雙手按住了輪椅的扶手,略略哈腰、低了頭:
這麼晚了,他竟是仍舊未睡?無情微微皺眉,略有些遊移――他和柳沉疏的乾係,大抵實在是說不上好的,他既愛才,卻又不喜他風騷的性子;而柳沉疏卻彷彿也是渾不在乎、仍然故我。因而兩人除了每日的施針與服藥,幾近全無來往――他或許不該多管閒事……
無情剛一回過神來,就聞聲那人的聲音幾近是就在本身的耳邊響起――比之平時少了幾分和順,卻清楚就儘是調侃和戲謔的意味。無情眼神微冷,本來尚算和緩的神采一刹時就又沉了下來,卻並冇有開口,隻是身子倒是不自發地有些生硬――
無情不著陳跡地微微鬆了口氣,柳沉疏倒是也莫名地怔了怔――
此人做起閒事來,倒是一絲不苟、專注得很。冇了常日裡那風騷多情的做派,柳沉疏確切是小我才――無情本也是愛才之人,心下忍不住有些可惜,沉默了一會兒,終是淡淡地移開了目光。
“盛崖餘,你如果還想多活個幾年、多抓幾個凶徒,就給我誠懇循分地聽話養著――你師弟一樣是申明赫赫的名捕,莫非兩人加起來還不如你?不然過個十幾二十年你死了――你說最歡暢和最難過的人都會是誰?歸正我是不難過的――做大夫的,最討厭的就是不聽話的病人,我一點也不覺可惜。”
“大捕頭既然不脫手,那就隻能由我來代庖了――能給大捕頭寬衣解帶的,放眼江湖也冇有幾小我,如此說來我倒也不算太虧損。”
――即便她是芳主一脈,但此時現在,她是一個醫者,不管如何都要為病人經心極力。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柳沉疏澆完了花、洗潔淨了手,一邊用帕子擦動手、一邊隨便地回了轉頭,倒是立時就有些不測埠愣了愣――不遠處,無情正坐在輪椅上淡淡地看著滿園的鮮花,夙來冷峻淩厲的眉宇間竟是可貴的溫和與溫潤,在陽光的暈染下,本來有些過於白淨的膚色看起來終究多了幾分安康的津潤之色。
柳沉疏彷彿是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桌上卻堆滿了一摞一摞的書冊,硯台裡的墨跡還尚未乾透,明顯是纔剛研過不久。他手邊正有幾本書還仍攤開著,無情不經意間掃過,就見無一例外都是曆朝曆代的醫書醫案,攤開的那一麵不是與雙腿殘疾有關,就是心神耗費乃至積勞成疾的病症,空缺處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講明,無一不是柳沉疏那一手雍容端方中又帶著蕭灑隨性的顏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