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4頁/共5頁]

林大人向著女人抬眼的時候，麵色更是模糊緩了下來，竟是閃過幾分溫和的暖和的笑意，“你我已好久未曾這般安靜地坐下來好好聊上幾句了。”

林子清收回了磨著那杯壁的右手，左手食指的指腹倒是開端漸漸磨起右手中指上的那一枚碧色的玉扳指，他的臉上忽而顯出幾分幾近如釋重負的，非常輕鬆的笑意，“女人的心眼常常倒是該比針尖還要更小上一些。”

——看著林大人泡茶是一件能讓人感受非常舒暢的事。

跟著一陣朦昏黃朧的騰騰的水霧在麵前漫開，一陣素淨清雅的茶香便在這會客的書房中漸漸漫了開來，一室芳香。

女人一抬眼，便瞧見結案上正在玩弄著幾樣茶具的林大人，暖和的燭火搖擺，卻印得那張燭火下漂亮的臉龐更加溫良如玉，唇角緊緊地抿著，麵色慘白，顯出了三分的病態，眼神倒是可貴溫和幾分。

舉目四望，四下隻餘下了兩三盞的孤燈,紙籠裡的燭火印著人臉,正對著庭外的窗子未及掩上，夜風就著窗格子裡便往內裡鑽，引著燭火搖搖擺晃,幾欲滅上。

端木蓉鬆了鬆麵上的一番神采，道：“你便問吧。”

——恨他？怨他？

有那麼一瞬，她乃至幾近就要覺得她的怨，她的恨，她猜想本身半生的不幸，都比不上麵前這個能夠說締造了她平生悲苦的始作俑者的男人……現下不過的悄悄一笑，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悲苦，在麵前這個男人的一聲輕笑下，彷彿又顯得那麼纖細，那麼的微不敷道，那麼的……好笑。

“你也早已經膩了現下的周旋吧，你下了大工夫，你在等，你感覺現在已經夠了，一個愛惜朝，一個沈譚，已經足以穩下全部朝堂了，你現在終究能夠放心的退下了，你向來曉得我想殺你，便要藉著我的手給你本身一個體味不是？”

又伸手緩緩磨動手上那杯清茶的茶盞的杯壁，不無可惜地說道：“隻是……好好的一壺茶，夾了些其他的東西，倒是有些毀了它本來非常敬愛的滋味。”

他越來越衰弱的身材本就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她手上的那把刀不必馬上懸在他的頭頂，最多不過一兩年，他的心疾就已經充足要了他的命。邊陲六年為將，她不曉得在他的身上究竟產生過甚麼，但確切早已在他的身材上留下了不成消逝的隱患，他固然還活生生的站在人前，人後卻要比任何人都要用力呼吸著才氣勉強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