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綠眼毒蛇[第2頁/共5頁]

她聞聲轉頭，來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一步以外。

埃莉諾的血液彷彿被解凍了，從很遠的處所傳來母親歇斯底裡的尖叫。她木然轉頭，瞥見克裡斯蒂娜緊緊抱住季子的腰身，蒲伏在地。兵士拎小雞似地架起丹尼爾的臂膀，向後扯。

有人將她攔腰拖住。

指縫間漏進光與火的熱氣，埃莉諾能看到的隻要青年半邊臉。他再次暴露似笑非笑的彆扭神情來，深沉的眼眸因光芒作弄微微泛紫。

梳頭的同時，另兩名侍女則捧來了雲朵般輕巧的衣裙。帝百姓風天然與內海對岸的八國大不不異，裙裝無袖，打褶的衣料在胸前分出個倒三角，彙於頸後以銀環扣住，暴露胸口與後背大片誘人肌膚。此中一名侍女手腕輕抖，藕粉裙裾簌簌伸展，層疊裙襬織入銀絲，每一重絲綢精微的紋樣都隨步幅如水活動。

空中花圃得名並非由因為坐落於都城至高點。

身邊的人俄然間都跪下了。

日光炙熱，殿堂無風，她臉頰發紅，喘不過氣。

石板還噴吐著豔陽的熱氣，埃莉諾一個激靈。安東尼斯將加冕為新皇，那麼她……也就會成為新皇後。這是她出世前就議定的事，她自記事起便毫無貳言地接管，如接管太陽將東昇，玉輪將西落，潮流會在瘋漲後撤退。

聖殿的大門翻開了，石階頂端的空位上聳峙著剛纔還不存在的柴堆，丹尼爾代替獻祭的羔羊，哀鳴著、掙紮著，被綁上去。兵士開端往丹尼爾身上潑油。

分開雲宮時埃莉諾從角門乘著驢車倉促逃離，那坡道陡而蕭瑟，隻在第一個拐角處有一株橄欖樹。

埃莉諾隻是閉目淺笑。

這是十年前的隆冬，艾斯納近旁連月冇有降下一滴雨，城中饑民暴動，保護隊內鬨，老天子帶頭赤足登上聖殿滾燙的石階，向主父懺悔祈求水災中斷。

“埃莉！”阿誰青年這麼喚她，將她的頭扳歸去，去蒙她的眼睛，“不要看。”

埃莉諾的身材先於思路動起來。她想去拉住母親，又想飛到弟弟身邊替他解開那該死的繩索。她被裙襬絆得踉蹌，還是往前衝。

而在這一重長裙外，還要掛上素淨的短披肩，再在腕上丁零噹啷套幾個鐲子，籌辦纔算勉強完成。

“請您先換衣。”米哈爾引著埃莉諾往殿中走。幾名侍女早有籌辦，一下子圍攏上來。埃莉諾抬了抬眉毛，卻冇抵當。總管便又是輕柔地笑：“陛下有點潔癖，您曉得的。我在內裡等您。”

“托尼？”她喃喃，隨即明白過來，雙膝也向下沉，“不，陛下。”

宮中啞仆腳力快，不一會兒就將埃莉諾送到了雲宮的至高處。